“奴婢省得”。
白桃了然的点头,说出的话分外认真:“奴婢会做个合格的下人,一切以主子的意愿为先,不再不知好歹自以为是。”
“你——当真想好了?”
她答的干脆,虞枝心倒是又犹豫了。两人相知多年,她如何不明白白桃说的那些理由不过是给她找个台阶下。以白桃的能力无论何时出宫都足够自保,反而是她没了白桃傍身,谁知道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这几日足够证明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周全,亦可见平日里白桃替她挡下了多少风雨。虽她自信就算没了白桃,只需一段时间也能够将长禧宫完全掌握在手里,但就是这个一段时间,又不知会出多少意外,要付出什么代价。
“奴婢当然是当真想好了。”
白桃忍不住笑。如虞枝心对她的了解,她除了最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又怎会理解不了虞枝心的无奈。
这一个月里她想了许多。先时的不甘不忿渐渐淡去,另一种被至亲之人抛弃的惶恐从心底慢慢滋生。她愈发清醒的察觉到自己是不愿离开的。哪怕以虞枝心给她的财物依靠,以她自己的医术和能耐大可以在出宫后过的衣食无忧,然只要一想到她要虞枝心从此分别,她心中便是说不出的烦躁与慌乱。
她轻声说道,是表白,亦是承诺:“奴婢知道主子担忧什么。主子只当那个一心报仇的姚柏了了心愿已经走了。自今日起,奴婢单是您七年前留在身边的丫环白桃,定会对对主子忠心耿耿以报主子的大恩大德。”
“……倒也不必,我们俩的关系又何曾到这个地步。”
虞枝心有心缓和两句,然与白桃对视一眼,终究是咽下了未尽的话。她们心中明白,虽看两人依旧亲密无间相互扶持,但一切其实已经完全不同。从今日起,她们的姐妹情分便到了头,往后只是主仆之分,云泥之别。
“……要不,奴婢先给主子把脉吧。”
沉默了一阵,白桃试探着先开了口。自猜到虞枝心的药膏被人做了手脚她心中就一直悬着。天知道自从有她在虞枝心身边,从来只有她主子对别人下手的,主子何曾需要担忧被人用药害了。
虞枝心从善如流的抬起手腕,脸上倒是轻松:“我没那么傻,基本的警觉总是有的。”
“主子说的是。”
白桃细细为她号过脉,确认她安然无恙才笑着奉承:“奴婢不过是白丨操心一回罢了。”
说罢又是沉默。终是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可要是想好好在宫中度过这约定的十年,两人就必须适应自己的身份,而不是留在过去的虞四小姐和神医医女的友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