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眼神闪烁了片刻,打着马虎眼敷衍了过去。虞枝心只道她仍在为先前的争执不快,也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某一日宋贵人的大宫女锦书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说是自家主子不知怎地惹恼了陛下,陛下竟发狠要将她打入冷宫!
虞枝心闻言一惊,连轿撵都等不及预备,提脚便一路小跑到长乐宫。才进了内殿,果然见宋慧娘大着肚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陛下板着脸冷漠的看着贵妃,而贵妃脸上尽是无奈的神情,显然不知道这位又发的什么疯。
“陛下。”虞枝心定了定神,走上前先行了礼。瞅着陛下面无表情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宋妹妹犯了什么错,劳动陛下亲自教导……”
“你要替她求情?”赵熠出声打断她的话,表情有几分讥讽:“朕倒是听说你与她情同姐妹,今日一看果然不是虚言啊。”
“……陛下?”虞枝心心中一颤,听得出陛下有几分玩味几分不满。快速将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脑中过了一遍,却着实没有哪里惹到了他。
“你真要替她求情?朕只当你是个明白人。”皇帝陛下一步步向前,一手勾住她的下颌。虞枝心又惊又怕,却又必无办法,只得顺着他的力道瑟瑟发抖的跟着他往一处无人的角落里走去。
这是要说悄悄话了?贵妃眼中有一丝阴翳,只很快又恢复如常。
虞枝心可没工夫顾忌贵妃的心思。皇帝陛下将他带到无人处,在他耳边说的第一句便是:“别人或许不知,可你不知道么?和康太医勾结害死皇后的根本不是什么丽贵嫔,而是朕啊。”
他的声音轻而快,听在虞枝心耳中仿佛无数个炸雷轰在头顶。她惊惧的抬头,正好撞进赵熠深不见底的眼中。皇帝陛下轻笑:“不是宋氏亲自去和你说的么?朕还真没料到她本事不小,竟然让康辰说出实话来。”
“陛下……”
“你想问朕是怎么知道的?”皇帝陛下贴心的帮她把没说完的问题问出来,笑的分外凉薄:“朕可是光明正大的在你身边放了眼线的,眼线是做什么用的?嗯?”
最后一个尾音如一把小锤子敲中虞枝心的心脏。她垂下眼帘,几分不解纠缠在心头:以她耳目之灵敏,绝不会有冬橘悄悄靠近而她没听见脚步声的可能性。那日确实有人偷听,可偷听的人是白桃而绝不是冬橘啊。
到底是——
她猛地一震,想到一个可能。若是白桃的话——
陛下依仗的底牌是摄魂术,可要说精通,只怕白桃比他更厉害。那时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不妥才没有中招,靠的就是白桃曾对她用过并教过她破解之法。虽不知陛下是从何处学来这歪门邪道,然姚家家传的毒医偏门之法中,摄魂术一直是正统嫡传。
“……冬橘倒是不傻,眼看周仲日益紧逼,居然能想到把宋氏和康辰捏在一块儿抛出去当替罪羊。可她还是太单纯了宋氏一个大活人交出去谁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不若王氏死都死了,死无对证才是最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