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心却迟疑了,皱着眉慢慢道:“且不说宋贵人真心把我当做姐妹将这种机密说与我听,我若是拿她当筏子着实不厚道。最重要的是皇后——”
她下意识的避开白桃渐渐冷寂的目光,低着头轻声道:“好容易找到机会让皇后入套,错过这次机会, 恐怕?再难行事了……”
“是你再难行事还是你的陛下?”
白桃声音冷的掉出冰碴子,一字一句问道:“别人对皇后没辙, 有我在难道你会没办法?你大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博得皇后的信任, 往后我有的是法子帮你灭了皇后。”
“还是说你不想打乱你那位陛下的计划, 惹了他的厌嫌?”白桃步步紧逼,仿佛是从牙缝中将声音挤出来:“那个男人,在你心里已经如此重要了吗?!”
面对白桃的质问, 虞枝心无话可说。
见她这般表现,白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连冷笑道:“真没想到咱们相识八年, 几乎是过命的交情,竟然输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哪怕你今儿说不想被我牵连让我徐徐图之我或许都忍了,偏偏?了一个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虞枝心下意识的辩驳,然对上白桃了然的目光终究是词穷了。她与白桃虽名?主仆,然?同白桃说的那样,两人是过命的交情。这八年来白桃帮了她不知凡几,她能降住虞府那些跟红顶白趋炎附势的管家下人,有大半是白桃的功劳。
或许初见时听见白桃的心声,心念一动将她收?麾下是?了利益所驱。或许最初推心置腹鼎力支持是?了以恩情将人彻底笼络。可人心肉长,哪怕在母亲都抛弃她的时候唯有白桃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边做她最后的后盾,几千个日夜融入血液的信任和依赖,让她再无法以算计之心对待白桃,更无法将她视作用之可弃的下人。
白桃是她的姐妹,是她的亲人,是她这辈子唯一可以相依?命的人。可如今,可现在,她一再阻止白桃完成这一生最重要的一步,是要做什么呢?
男人可以再哄,姐妹一旦有了嫌隙?再没有回头路了!将心底最后一丝不舍重重粉碎,虞枝心在白桃惊讶的目光中霍然起身执她的手郑重道:“是我错了。你准备如何做?我配合你。”
“你——”
白桃却犹豫了。一时间无数个念想闪过,竟看不出眼前之人说出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另有打算。她这位主子,这位好姐妹,有多少哄人的手段,有多少骗死人不偿命的演技,她可是比谁都清楚。
“我……”
她到底是选择了相信,将先时飞快闪过脑中的计谋和盘托出:“我先是想着一蹴而?的。只托词是得了姑太太的恩惠,因偷听到宋贵人与主子的密谈才冒死去向皇后告发。无论皇后信与不信总要查一查,而重黄堇与独岑槐相克本?是真的,孔家盛怒之下定要让康太医一家子付出代价。”
见虞枝心面露难色,白桃先摇摇头否了这个说法,缓了口气继续道:“然而但凡是你或者我出现在坤和宫,皇帝定猜得到是咱们泄密,也定会找你的麻烦。我虽是报仇,可不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算我舍得拼了这条命报仇,也没的把你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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