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刘平却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天灵盖。磕了个头想要辩解,张了张嘴又仿佛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熠从椅子上起身, 慢慢踱到刘平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他:“不如朕给你一个机会, 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无论你说了什么朕都赦你无罪。”
刘平满嘴发苦,重重磕头求饶, 无奈道:“陛下,那可是皇后娘娘, 奴才,奴才当真不知该如何办啊。”
“那?立时想个辙。”赵熠一甩袖,坐回椅子里森然道:“否则——朕要你何用!”
刘平伏跪在地,遮掩住脸上挣扎的表情。他确实是想到一个对付皇后的好法子,甚至对他来说有益无害。只是……
“你可想好了?”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阴沉:“朕没那么多时间与你耗,若是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个儿去坤和宫请死罪吧。”
刘平猛地一抖。皇帝这意思,难道是豁出去要用他刺杀皇后不成?心中一时闪过无数个念头,权衡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道:“陛下,依奴才愚见,皇后娘娘能这般无法无天,无非是与理与法,后宫中没有谁能制得住她。可是陛下您别忘了,皇后是后宫之主不假,但若是有名正言顺的长辈坐镇——”
“嗯?”
赵熠目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说不出的百般滋味笼上心头,手指下意识掐进掌心,又被一阵钝痛惊醒。
“你是说……?”他收敛表情故作惊讶,嘴角在低头叩首的刘公公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摸嘲讽的弧线:“你想让朕迎太后回宫?”
“陛下圣明烛照乾纲独断,奴才不过一个后宫的阉人,实在是看不惯皇后如此嚣张跋扈令陛下难堪,才想出这么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啊。”
刘公公磕头嗑的情真意切,若非早听虞枝心说过他与刘姑姑是太后收买的心腹、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赵熠都要忍不住赞叹他的“忠心”和智慧了。收敛了心中愈发积淀的不甘和愤怒,皇帝陛下沉凝片刻,终是有了几分动摇。
“皇太后在佛寺潜修,?算朕有心迎回,至少也得有人手先与她通个气儿。”他踌躇的在殿内来回走了几步,突然看向刘公公厉声问道:“你敢提出此计,难不成早与太后有勾连?”
“奴才、奴才有罪,请陛下息怒。”
电光火石间,刘公公决定豪赌一把,抹了把眼泪认罪道:“奴才确实有个相好儿是皇太后身边的姑姑,奴才也是、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一直没与她断了联系。方才陛下问起,奴才一是为陛下分忧,也有自个儿的小心思。奴才该死,请陛下恕罪啊。”
好一个避重?轻,好一个偷梁换柱。赵熠深深叹一口气,眸中暗色如汹涌的乌云。语气却突然柔了下来:“你起身吧。朕既说了恕你无罪,此事?当你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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