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人发作了一通无名邪火亦是觉得有些口渴了,接过绿腰递上的香茶,仍是心气儿不平的直哼哼。
绿腰便劝道:“奴婢知道娘娘不愿意搬出去,可奴婢倒是觉得这也不是一桩坏事——”
丽贵人闻言杏眼一瞪,几乎又要把手里的杯子丢出去。绿腰噗通一声跪下,仰头诚恳道:“娘娘先听奴婢说两句。若是觉得奴婢说错了,您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奴婢真心是为了娘娘好才斗胆进言,娘娘好歹听一回吧。”
绿腰一直乖觉听话,王玲珑对她本有几分信任。听她这么说,勉强收敛了怒容硬声道:“行,你说说看。本贵人到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奴婢哪敢编什么胡话来糊弄您啊。”绿腰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得意,就坡下驴的从?上爬起来,略凑近王玲珑耳边小声道:“奴婢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可是说皇后娘娘过几日就出关了。”
“皇后?”王玲珑心中一突,看了绿腰一眼:“你把话给我说明白。”
绿腰也不含糊,压低了声音与她细细分说:“奴婢是隆治五年入宫,一直在明粹宫里伺候,说的大话些也算是半个老人了。早几年这儿的主位还是德妃周氏,奴婢记的清清楚楚,有一回德妃怀了身孕想要些吃食,皇后娘娘竟然以不在份例不合规矩为由就给拒了!”
她心有余悸的咋舌:“皇后娘娘可是把规矩看的比什么都重,德妃告到陛下跟前都没用。当时陛下与皇后娘娘就在这院子里吵了一架,可就算吵了也不成,皇后说不给,那就是不给。”
看丽贵人的脸色已有几分不好,绿腰便知这事儿成了。面上却不?声色继续道:“奴婢说句不好听的,您身体娇贵又怀了陛下的龙子,贵人的份例定是不够用的。先时奴婢就是出去打听了,您可知道容妃都给您准备了什么?”
她上下嘴皮子一?,长长的单子报给丽贵人听。一应家具皆从内务府拿了最好的材质最新的款式,床铺被褥亦是织造府新供上的锦缎与细棉所制。至于茶盏用具丝帕荷包更是层层查验了才放进屋里,规格不说比贵人的份例已然超出不少,便是容妃自己的待遇都不如她。另有太医和医女轮着班候着,绝不会让她有丁点儿危险。
她一边说,丽贵人的表情已是越发松?。绿腰笑道:“奴婢就是想着与其日后要点子东西还需看坤和宫的脸色,不如您这会儿先搬过去。容妃娘娘考虑的周到,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往后您再想要什么用什么也只需告诉她,至于怎么到手便不必您操心了。”
想想上回皇后难得管一管事,劈头盖脸就先冤了她一回,害她又是禁足又是抄经。虽说如今有了身孕,皇后看在子嗣的份上应当不会那么苛责,但要说对自己多好却是绝无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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