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老太太就罢了,连夫人怎么也……”
“或许我娘也疼我,可和大哥相比, 我就显得那么无足轻重了。”
虞枝心无奈苦笑:“我至今还记得小时候,五妹妹将我推下水,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却只说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掉下去的。那回我差点儿就病死了,是我娘不眠不休的照顾了我三天两夜才把我从阎王殿里拉回来。可也是她,在我病还没好全就逼着我去给老太太磕头认错,只为了老太太别因我冷落了大哥,苛待了大哥的婚事。”
这般事例不知凡几,她年纪小时还想过反抗,及年岁渐大,到底是学会了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只顺应着讨好老太太,以此获得些许安稳清净。可要说心中没有怨恨又怎么可能?难得今日借着机会发泄一番,却并无想象中的扬眉吐气,反而更添了几分惆怅。
虞枝心眉梢眼角一动,忽而一手撑起下巴对白桃眨眼道:“不过我娘一心为我大哥谋算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今儿听我这一派胡言,虞家估计得有一阵子家宅不宁了。”
她笑道:“这也就是我不在府里,不然再挑的三房暗中动手——对了你大概不知道吧,三婶虽出身不高,胆子却不小,咱们进宫前她就把手伸进了老太太的小厨房,说不定就有什么毒招要冲着老太太去的。”
“不至于吧!”白桃夸张的倒抽一口凉气:“虽说老太太对三房确实刻薄了点儿,可三夫人这也——”
“那有什么办法?哪个女人对着旁人下狠手还不是为自家爷们孩子打算。”虞枝心闲闲摆了摆手里的帕子随意道:“你也知道三叔虽是祖父庶子却最得祖父喜爱,老太爷过世前不忘先给三老爷留条后路,为他求来个五经博士的官职。可他越是这样吧,老太太肯定越不痛快。这不,老太爷过后便恨不得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把着中公拿着孝道对三叔一房各种克扣打压,也难怪三婶恨不过呢。”
她身子微微前倾,略小了点儿声音与白桃耳语:“我之前就听三婶问过给老太太请脉的太医,说老太太虽是富贵病,但也得注意饮食,否则与寿元有碍。”
虞枝心支起身子笑道:“要说咱们家谁最盼着老太太走了好分家,只怕三房比咱们大房更急迫些。三婶若是狠得下心出手,只管在老太太的饮食上多下文章,有的是法子让老太太早些驾鹤。”
“……要是夫人听了您的话下定决心与老太太闹开,加上三房在暗地里动作,咱们虞府岂不是真就要分崩离析了?”
白桃捂着嘴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可要是老太太真没了,二老爷怕会往外散播是咱们大房不孝气死了老太太的,到时候大爷可就——”
“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咯。”虞枝心事不关己的摊手:“再说了,谁还没个上下两张嘴皮子,就准二老爷胡吣,他就不会辩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