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超舔了舔唇,收起顽相,轻声说:“顾年当初在蒙自的时候也挨过P斗,还曾丢了一块珐琅怀表,那块怀表是顾年的奶奶留给他的,而那块表,被张艳丽偷走,继而转卖了。”
张艳丽当年在蒙自的时候,先举报,唆使革命小将命去P斗人,再悄悄偷战友们的贵重物品,借此是发过横财的。
却原来,她还偷过顾年的东西。
不过既偷了顾年的东西,她又有何脸面,跑顾年面前来哭的?
陈玉凤忍不住好奇,往屋里看去。
就见周雅芳进屋后,顾年就站起来了,并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周雅芳,这是马琳另搬了一把凳子过来,顾年弯腰,在周雅芳的搀扶下慢慢坐了下去。
他面色凝重,目光牢牢锁着张艳丽,人并没有看周雅芳,却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周雅芳递过去的勺子和馒头,舀一口粥,吃一口馒头。
特别奇怪,顾年和周雅芳分明不过头一回见面,但配合却特别默契。
陈玉凤还在看病房里,韩超于她耳边又说:“张艳丽本来已经把那块珐琅怀表卖给别人了,昨天她高价赎了回来,要把它交给顾年,只有一个条件,让顾年要求军区撤案,放了马尚北。”
是女人,就都放不下自己的孩子。
张艳丽当然也爱儿子,不想儿子再度被判刑,坐牢。
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想出国了,只想用顾年的怀表赎出儿子。
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救儿子的办法。
此时病房里除了看着顾年傻笑的周雅芳,剩下的都是军人,徐勇义和高处长勤于锻炼,身材跟韩超这种小伙子没差别,马琳更是清瘦高挑,一表人材。
顾年身形要壮一点,肩膀很宽,一头花白的头发,不怒自威。
而张艳丽呢,曾经也披过军装,可现在的她面色蜡黄,烫过的头发像个鸡窝,在拘留所的两年干多了手工活,两只手又粗又糙,跟鸡爪似的,身上还哪有一丝一毫,军人的风彩?
她一直在哭,哭的抽抽噎噎,肝肠寸断,但顾年理都不理,眉毛都不抬一下,反而低声对周雅芳说:“周女士,你今天熬的粥比昨天的更好吃。”
周雅芳不好高声说,也是悄声:“今天的粥是我闺女熬的。”
顾年声音依旧低低的,说:“我细细品了品,觉得还是昨天的更好吃。”
周雅芳为啥喜欢顾年呢,就是因为他说话特别好听。
分明很平常一句话,可他说的她心花怒放。
周雅芳一向是个本分的老太太,但只要跟顾年老爷子在一起,就会特别开心。
她低着头,几乎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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