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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勇义说:“他不仅是个诗人,还是个马基雅维利主义者,非常优秀。”

马基雅维利是哲学的一种,王果果不懂,她也没听过。

但能叫马琳死心塌地爱的男人,自然有他的优秀之处。

即使他们现在老了,可他们曾经年青过,每个人都曾热烈的爱过某一个人。

在蒙自的大山深处,祖国的荣光扛在肩上,而爱,在他们心里,他们正年青,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每天被活麻扎,被水蛭咬,但他们是那么的热情奔放。

徐勇义缓缓坐了下来,说:“陈方远落下山崖,找到时已经成一具白骨了。”

这事王果果前段时间听马琳隐晦的提过,当时马琳哭的泣不成声。

王果果抬起头,人在笑,眼里却满是泪:“所以你活着,我也活着,咱们都特别幸运,对不对?”

徐勇义默了会儿,手轻轻搭上王果果的手。

她的手并不细致,长时间油水浸泡过的,很粗糙,翻开掌心,是密密麻麻的粗茧,当然,曾经她的手也不细,有一回徐勇义被两只野猪围攻,她提着刀跳上野猪的背,一刀劈开猪的大动脉,血往天上冲。

那时徐勇义只记得,她抓过他的手,掌心的粗茧磨的他的掌心发痒。

徐勇义欲要收手,但王果果却反手攥上了他的手,一个塑胶质的东西滑进了徐勇义的手里,他手颤了一下,缓缓一捏,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男人低头,就见女人正屏息望着他,一脸忐忑,就好像生怕他会拒绝自己似的。

当然,都这把年龄了,没什么可害臊的。

徐勇义捏紧那东西,把女人拥入怀中。

要是他们还年青,该多好啊,可以试探彼此的心意,可以用情诗,用热烈的欢笑,游戏和舞蹈来表达彼此的爱意,渡过在一起的时光,可当人们进入黄昏暮年,各自的家庭是沉重的枷锁,日子一天少比一天,跨过流言蜚语,跨过各种别有心思的揣摩,再跨过彼此间的家庭,拥抱彼此就算无比的幸甚了。

……

转眼熄灯号吹起,床头悉祟,徐勇义坐了起来:“阿眯,你今晚不回吧?”

王果果正在穿衣服:“必须回。蜜蜜夜里爱踢被子,我得去给她盖被窝。”

“这趟去广州军区的是我的部下,他们明天出发,我是周二,周二之前我都在。”徐勇义犹豫了会儿,试探说:“要不周一咱们就去撤证,回来再摆酒?”

王果果穿好鞋子,已经走到门口了,默了会儿,说:“再说吧。”

“我送你?”徐勇义还没赶出来,王果果已经进电梯了,她说:“天冷,你快回去吧,我不用你送,我会自己走。”

出家属院的时候保安在敬礼,王果果越走越快,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