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的那天暴雪落了满地,寒风凛冽,是刺骨的痛。
那天一个人走在街上,在无处可去的时候,他也才发觉,无论是徐忱还是徐嘉铭的世界,他好像都走不进去了。
他连作为一个替代品,都那么可悲。
这三年来他一直硬撑着,等到了温俞出现,他才知道这么多年来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困在徐忱去世的阴郁里。
他们都在为那场事故忏悔,为徐忱的去世忏悔。
就因为那个优秀的徐忱死了,就因为他们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所以他们活着,便成了错。
听到徐忱这样问,林舒身体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忱,她突然就变了脸,抱住了徐忱,声音不停地颤抖:“提……提他干嘛?那个扫把星,我的乖儿子,要乖乖的,这次考不好妈妈不怪你了好不好?只要你答应妈妈离那个女生远一点,只要你答应妈妈……”
林舒的话越发的混乱,徐忱知道已经和她没了理论的必要,只要提起那些事,她就会想办法避开。
可他总是固执得想去找林舒有爱过他的证明,现实告诉他,一次也没有。
徐伟良安抚好了林舒,送她回了房间,这闹剧才终于在今晚结束了,说到底是林舒还是想要逃避了。
徐忱站在禁闭室的门口,望着被徐伟良关上的房门,他愣了很久,迟迟都没有缓过神来。
在这样吵过之后还能这样平静,他扫了一眼客厅,这个看似温馨实则冷漠的家,连他都忍不住嘲讽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什么也没得到。
-
温俞下了晚自习和吴婷婷一块回了宿舍,前段时间每晚都是和徐忱一块做完试卷一块回去,这几天突然没了他,她竟也不习惯了。
整理了一天的档案又要上课,第二天还要继续这一天的事情,她早点洗漱完就快快上了床。
温俞在床上翻来翻去许多次,脑海里全部都是中午徐忱说给她的话,她揪着被子捂着脸,脚翘起来晃了许多下不肯停。
她还是第一次生了这样的想法,想要去喜欢徐忱的想法,只是他还太小了,她想再等一等。
抱着这个念头,温俞沉沉睡了过去,就连梦里徐忱也没放过她,那些两人一起相处的画面出现在梦里,让她不能忘。
第二天一早又下了雪,一夜之间校园都变成了雪白一片,树干上也都结了霜。
温俞去上课整个人的状态都比之前好了许多,晚自习的时候她依旧去了刘萍办公室里整理档案。
课间她去卫生间路过班级的时候看到了教室里的徐忱,她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从窗外看,确定没看错。
座位在角落,楼道又暗,徐忱没看见她,在和旁边的人聊天,她也只是望了几眼就赶快回了办公室。
下了雪的冬夜里冷得厉害,她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冷得跺了跺脚,隔壁班的老师看她这样笑着说:“快过来空调这边暖和暖和。”
温俞道了谢,把手缩在衣袖里,朝着办公桌走去,档案已经不多了,只剩下那么几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