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也感觉诧异,她转头对另一位婢女说,“你去催一催姜媪。”她又望向梁夫人,笑说,“也许姜媪将这事告诉了茶珠,她自小期盼父母之爱,未曾想她的母亲也一直惦记着她,她肯定是太过欣喜了,所以想买些礼物来看望你。我见过那个孩子,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梁夫人听她这样说,心里的期待更添了几分,她对严夫人说:“未曾想铮哥儿与珠儿还有这样的缘分,在茫茫人海中竟然还能相逢相知……”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看着银子,打断她们叙旧:“什么时候才能够把银子给我们。”
“你好歹养了她一场,难道没有一丝想要见到茶珠的喜悦吗?”梁夫人问出这话,不禁责怪自己说错了,这妇人看着对珠儿还有一丝怀念,这男子瞧着对珠儿是一分感情也无。
男子尴尬的笑了笑,“我们把她卖出去也有十几年了,如今只盼着能拿了这笔钱,好给我的儿子寻一门好的亲事,也不枉费我们养她一场。”
严夫人白了他一眼:“再等等吧,应该很快就来了。”
日头渐高,还是没有人影,严夫人便让婢女们上了午膳。
等到午后,梁夫人实在按捺不住了,招呼来婢女问路,对严夫人、宁二爷笑道:“罢了,我亲自过去接她。”
这时,派去接茶珠的两个人一起回来了,姜媪蹙着眉头走到严夫人身旁想要耳语几句,严夫人见梁夫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她对姜媪挥手,“有事就对着大家一起说。”
姜媪道:“奴婢在城东的府邸等了许久也不见茶姑娘回来,后来芸儿又来催奴婢,奴婢便和芸儿一同去福寿楼寻找茶姑娘。我们到了福寿楼,纵寻大厅和每一个厢房,也没有见到茶姑娘的身影。奴婢们猜测我们来的时候,恰好与茶姑娘回府邸的马车错过了,于是又赶回城东,询问城东府邸的李管事,李管事说茶姑娘尚未归府。”
她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梁夫人,双手揣在袖里,为难地说:“我又遇见了芳雨,今日本是她随茶姑娘一同去福寿楼,但她回府邸拿了一幅金雀牌,再回马车停留的地方寻茶姑娘,便没有见到马车。”
她更小声地说:“我又派人去寻那辆马车,马车也不见了踪迹。”
梁夫人的心跳骤然变快,她眉头不安地跳了跳,扶着椅子顿觉头晕得厉害,“我去寻珠儿……”
伺候殷秋微的婢女火急火燎地地跑过来,“夫人!不好了,小姐留下一封信!小姐不见了!”
梁夫人连忙拆开了信,原来今日午时她们说话的时候,殷秋微一直躲在窗户旁边偷听。她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她本来喜悦地以为自己的姐姐要回来了,谁曾想自己原来并不是母亲的女儿。
她又听宁二爷说自己是从明州的富商家里买回来的,她觉得茶珠能够寻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也想去明州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信末,她哀怨地叹了几句:你们母女重逢,我在此处只是多余的人,罢了,我相信自己亦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