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珠打开房门,看他面有忧色,“你是担心他们半夜把我掳走吗?”
他眉眼间有几丝落寞,轻轻地点头,“嗯。”他叹息自己只是一个无用的书生,若是铮哥在这里的话,他必得把这些人都打一顿,然后再抓到官府去治一个私闯民宅的罪名。
“进来吧。”书桌与架子床中间由屏风隔开了,她换好了寝衣盘膝坐在床上,“你看书,我刚好不困,也看会儿话本。”
茶珠快速地翻动着书页,书桌前点着一盏灯,光透过屏风来到床边已经有些许昏暗了,她嘟囔道:“上回看到哪儿了……”看了片刻,她发现自己忙了一天其实困得厉害,头倚靠着床柱很快就睡着了。
她听到顶上响起了脚踩在瓦砾上的咔嚓声,顿时惊醒,陆秀洵一下把桌前的灯吹灭。
屋顶的人揭开瓦片往下看,只看到漆黑一片,听到一声柔情似水的男子声音:“小珠,我爱慕你。”
女子明显是睡意朦胧的模样,含糊不清地“啊”了一声。
在屋顶查看的两人非常惊讶,待了片刻,听到里面没有别的声音了,他们顺着房檐几下跳出了院子向年姑姑回禀这事。
年姑姑知道房中的是陆公子,但听到他喊“小珠”二字,她既欣喜茶珠并没有放弃勾引陆公子,又担心她对陆公子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事情。
一时百感交集,她不知茶珠到底在想什么,决定立刻回郡王府禀告郡王。
顶上的声音消失了,陆秀洵又点燃了烛火,火光照在脸上,他没有收到她的答复,他紧张地薄唇翕动,半晌才缓缓笑道:“方才事急从权,我想制造一种我们恩爱同居一室的假象,这样他们晚上应该就不会再来叨扰你了。”他那时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话说出口收到了沉默的答复,心里有点失落。
黑夜中听到那句话,茶珠紧张地捏着袖摆,脸颊绯红,虽是寒冬的夜晚,周围却有一股炙热之气,她听到自己胸腔传来阵阵鼓声,轻咳了一声答道:“公子机敏。”
“那我出去了,你歇息吧。”他拿着书走了出去,心里有点懊悔,怎么鬼使神差地说出这种话,还是要等自己安定下来,有了稳定的居所和官职再告诉她,如今太唐突了。
……
早晨郡王起身,吃早膳、服药。
他裹着狐裘躺在软塌上,侧头透过窗牖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恹恹地说:“等了两日了,茶珠怎么还没来。”他斜睨着刘管事,眼眸半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