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茶珠的背影,走出一步与她并立而站,侧头看着她,“饿吗,我买了一点粉圆,你饿我就去煮一碗,吃了宵夜睡得好一些。”
“好啊。”严铮本来想回去了,听着这一通温言细语顿时黑着脸跳下马车。
陆秀洵抬眸,平和地说:“我又没同你说话,你好什么?”
严铮推开木门,率先一步往里走,“刚才珠儿邀我进来喝杯热茶,我说好啊。”
茶珠挠了挠眉尾,又摸了摸脖子,抬头看向面色不好的陆公子,拉了拉他的衣袖,“一起喝吧。”
陆公子也笑了起来,“好啊。”
严铮绕过前厅几步就走到了厢房,看着两边都亮着烛火的房间,抿了抿嘴角,小陆在家里安静等候她,又是烧水又是煮夜宵的,倒像个贤妇了。
他抬脚走进房中,看到桌上的一个长条檀木锦盒,对着跟上来的两人道:“这是什么?”
陆秀洵抬手按住锦盒,心里有自己家里冒出来一个不速之客的不悦感,两人回来得这么晚已经让他不太开心了。
他今天白日一直在想,即使铮哥陪了她一整日,她晚上回来后的几个时辰至少两人还能独处度过。谁曾想将近子时了她才回来,而且铮哥竟然也跟着进来了,哎,他心里重重地叹息,“与你无关,我送给小珠的生辰礼物。”
陆秀洵又想,铮哥气势太强,他往这里一站,往房中一扫视,双手揣在胸前,腰间还别把刀,像来查案的御前侍卫一样,冷冷的气质让房中的温馨荡然无存,哪哪都让他不爽。
茶珠在房门口站了片刻,不关房门的话雪花飘进来太冷,关了房门的话三个人一起待在房里让她不由自主地头皮发麻,她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两下,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她挤出一抹微笑,手轻抚上锦盒,“是画吗?”
“嗯嗯,小珠之前送了我那幅画,我一直想着要回礼,于是画了一幅那日小珠赏梅的侧影。”他往日很少称呼她为小珠,今日却存了较量的心思,一口一个小珠以表亲昵。
茶珠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她算是发现了,陆公子说话总给她留坑,早上说他爱吃的东西她知道,此刻又提起了画的事,她确实借用温玲玲的妙笔丹青赠了一幅画给他,他说的是事实,但底下的事情只有彼此知道,她如果给世子解释就会很……
她突然挺直了背脊,我干嘛要解释,来者都是客,我这个主人家要摆出这里是我家,你们不开心你们可以离开的姿态。
“你还会丹青?”严铮坐下,抬头笑着问她。
“略通……粗通一二。”茶珠也坐下,知易行难,才燃起的嚣张气焰在被世子盯了一眼后立刻萎缩了。
陆秀洵也坐下,上下扫了一眼严铮,“铮哥,我看你衣袍都湿透了,不如去我那屋换件干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