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窜进马车里,茶珠缩着脖子笑道:“世子就这么在意那个梅花精?若待会儿那个梅花精留你在雪地里成亲,那我可就自己回去了。”
马车已驶离了小村庄,再往前就是那个山坳了,严铮关上了车窗,他正要与她玩笑几句,却微蹙了眉头,他在关上窗户的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一声惊呼,但风声太大了,他没有听真切。
茶珠看他靠着车沿蹙眉聆听,“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
她摇头,“没有。”
“停一下。”严铮打开车门拍了拍车夫的背。
车夫隔着厚布嘟囔道:“世子,前头就到了。”他打量了一眼车里的姑娘,更小声地说,“放心吧,大家都准备好了。”
马车停在斜坡上,前面便是那片山坳,严铮想了想还是给车夫说:“你往回走,刚路过的那个小村庄里可能有人出事了,我们回去看看。”
车夫叹了一声,这要是驱车往回,也许就赶不上燃放焰火的时候了,但世子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再劝。
他驱赶马车在原地转了半圈,又往方才路过的地方驶去,地上的车轱辘痕迹尚未被雪掩埋,走了片刻便到了那个村庄。
严铮往外看了一眼立刻跳下了马车,刚才路过此处,他心里很着急所以频频往外打量,路过村庄最后一家人的时候他想马上就到了,心里难免激动,那时他随意地看了一眼,这户人家草屋矮小,与村里其他的房屋相比都短了半截。
此刻这草屋已经在积雪重压下坍塌了,他怀疑有人被压在了草屋和厚雪下面。
车夫看世子冒着风雪在那里徒手搬运茅草圆木,连忙打着灯笼冲下去帮忙。
茶珠拿起车里的油纸伞,“这是怎么了?”她也跟着跳下了马车,脚刚沾地便冷得直哆嗦,雪已经盖住了她的脚腕,一双锦葵红的绣鞋陷进了积雪之中。
她走到忙碌的两人身边,借着灯笼的火光,她发现严铮头上、肩上堆着重重的雪花,他小呵一声,抬起了一根腿粗的圆木,车夫搬开了圆木下压的茅草,茶珠惊呼一声,“底下有人。”
一袭淡灰色的薄衾裹着一个昏迷的妇女,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两人紧紧依偎在此刻已被冰渣、茅草堆积的床板上。
茶珠蹲下身子手颤抖着摸了摸,两人都尚有极轻的鼻息,严铮把压在她们身上的茅草扔开了,蹲下身子将妇女抱了起来,对车夫说:“去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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