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珠没有答话,屈膝对他行礼致歉。
他寻了另一个话题打断她的愧意,“那你之后还要回怡郡王身边做事吗?”
“我不回去了,我今夜决心脱离郡王府的所有人和事,专心留在京都赚钱,我要存很多钱,然后去家乡康州或是富饶的明州安度晚年。”她隐下了另一个心事,她还要好好体会情的滋味,再也不在情上吃苦。
陆秀洵看了一眼满屋的金玉器玩,他以为这也是她过往存钱买的,看来她人生的目标很明朗,他赞叹道:“有志向。”
“我把自己的身世告诉陆公子,其实是存了打算的。郡王对待奴仆很严苛,如果我不听他使唤,他可能会杀了我。如果有一天我因为任何原因死了,陆公子要记得,无论我是失足落水而死也好,路遇劫匪杀人也罢,一定是郡王在背后指使人做的。你作为陆相之子,要为我这个含冤死去的良民伸冤啊。”
她当然不想死,故意对着陆公子说了这番话,他肯定会尽力护着她,有他在这儿住着,想必郡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她所料,陆秀洵立刻郑重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护着你。”
街外子时的梆子敲响,不时又传来雨打瓦檐的响动,茶珠在屋里翻找了一圈,她只有一把油纸伞。
陆秀洵接过伞,“你快休息吧。”
茶珠把他送到门边,扑面袭来的寒意让她浑身轻颤,“客房往日没有人住,我没有放置取暖的东西,夜晚会很冷。炭盆和炭都在后院的杂物间,陆公子自行去取吧。”
“放心,我带了棉被和数套冬衣,这点寒冷不算什么。”
茶珠望着他在夜雨中瘦而挺拔的背影,叮嘱道;“真的会很冷哦。”她关上门梳洗收拾,不时便听到对面的门又一次打开了,她打开小窗望着他去后院拿炭盆的身影,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
第二日一早,茶珠翻身起来,她对镜梳妆打扮,脸上的红肿消了不少,她在脸颊上涂上殷红的胭脂遮挡红印,看着光有胭脂的脸有点突兀,于是又描眉、涂口脂。
如今英妈妈不敢抽成她赚的银子,宁宸宸又吩咐了让茶珠管理英妈妈,但两人互相不管,在楼里倒有几分平起平坐的意味。
茶珠每日弹琴演奏赚的银子都收入了自己囊中,她望着日益丰盈的私库,打算继续在惜玉楼当清倌赚钱,但她能赚到这些钱,都多亏了宁宸宸买楼的壮举。
屋外寒雨夹着雪花落下,今日是二十六日,宁氏商队启程回明州的日子,她虽然不打算去明州了,但怀着感激之心,打算去给宁宸宸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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