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珠听得心惊胆战,不知什么时候在陆公子面前暴露了自己,但更让她不解的是陆公子非但没有为难她,对她的态度愈加温和从容。
天越来越冷,她懒得每日在破落胡同和惜玉楼之间来回,想到自己不会再去明州了,便把变卖的银子在惜玉楼对街有朋客栈后的胡同里买了一个小宅子。
她告诉陆公子,“我兄长时常夜里带人回来玩闹,我用公子买画的银子在这里买了一处宅院,至此和他分家而居。”
陆公子问了新宅的地址,笑着点头,“挺方便的。”
茶珠险些难以维持假笑,陆公子这意思恐怕是觉得她这样从惜玉楼来回只用一盏茶的功夫很方便吧。
她带他去了新宅,推门进去左边有两颗柏树,右边有一口大缸,迎面便是正厅,往后左边是厢房、右边是客房,后院有柴房和一个堆积杂物的平房。
她才搬来的那日郡王便亲自过来看望她,他还带了奴婢来将宅子打扫干净,当夜两人一起坐在偏厅吃饭,温馨的光笼罩着他消瘦的身体,他温柔地说:“待回西北了,我们便能这样日夜相处,我们自幼相识,倒是有几分少年夫妻老来伴的趣味。”
茶珠又被他说得头脑发热,他还让人搬来藤椅,两人一起坐在狭小的后院里赏月,只是天气冷了,月色黯淡,他坐了不久便咳嗽不止,茶珠连忙劝慰他早些回郡王府休息。
走时他咳嗽着将她搂在怀中,她在他臂弯里感受到他随着咳嗽起伏的身躯,她又有几分心疼,推搡道:“你快回去吧。”
他站在风口,面色苍白,温柔地将她鬓间的碎发抚到耳后,“为了我们之后安慰的日子,你要努力啊,小珠儿。”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依依不舍地说,“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买了宅子的第二日,宁宸宸不知从哪儿得了她搬出惜玉楼的消息,他让人搬来一大堆器物将窄小的房子堆得满满当当,光是架子床都搬来了四个,厢房一个客房一个,剩下两个努力地塞进了拥挤的杂物间。
宁宸宸叹息,“这么小的地方哪能住人啊,早知道你要买宅子,我把名下的宅院分你一套。”
茶珠却盯着那些雕花镶玉的架子床,怔愣地说:“整这么多床做什么?”
他豪气地说:“前些年流行收藏各式精致屏风,如今流行收集各式昂贵材质的床,这都是显摆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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