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劝道:“我让婢女带你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待看了大夫,喝了药,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婢女们打着伞伫立在不远处,茶珠被冰凉的衣裙包裹着十分不适,她点头,“那我换身衣衫再走。”
他带她去了自己的院子。婢女打了温水,她走到在屏风后自行擦拭了冰凉的身体,她额头像是沉着一块重铁,头脑昏沉,手上动作极慢。
婢女递进衣裙,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海棠色长裙,又穿上外衫,这才感觉到身上有了一点温度。
恰好大夫来了,大夫给她诊脉之后让杜昔去医馆拿药,茶珠再次站起来央求道:“我想快些回家,能否劳烦公子让我回去。”
陆秀洵看她执意如此,他听到院外传来的喧哗声,猜测是进宫赴宴的父母归府了,一会儿父亲可能会来看望他,若发现他院中有一个陌生女子,他也不好解释。
于是他叹了一声,撑起油纸伞,“走吧,我送你回去。晚些我让杜昔把药送过来。”
从后门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陆秀洵发现她很紧张,她似乎有些事情急着去做,让她不顾身上的不适。
他问:“若你归家晚了,你兄长会责骂你吗?”
“是的。”茶珠咽了咽口水,身上滚烫,难免有几分口渴。
他让马车行快一些。到了那个破落胡同,雨势减小,李彦今日倒是出奇地没有带人回家赌博。他担心珠姐出了什么事,但年姑姑说茶珠和陆公子一起,就是出了事,那也是好事。
他想到珠姐让他去问的话,心里更黯淡了几分。
陆秀洵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她还有些不太适应和他这般亲密,但想到刚才在船上的时候,她在他怀中不知躺了多久,此刻再扭捏也无济于事。
李彦冲出来,他看她面色不好,险些把“珠姐”二字脱口而出,看了一眼搀扶她的陆公子,他关心道:“你怎么了?”
陆秀洵看他脸上的关心是真切的,心里好受了少许,“她受了风寒,已经找大夫看过了。”
茶珠进了房中,她局促地坐着,对着李彦打眼色,她眼睛盯着陆秀洵,又往外看,示意李彦想办法让他离开。
李彦又摆出那副无赖姿态,调笑他。但陆秀洵根本不理会,任由他尖酸刻薄地闹腾。
杜昔很快送来了药材,陆秀洵接过药,对着她温柔淡笑:“我去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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