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局促,连忙放下她,又伸手牢牢地抓着她的手,似乎是怕她离开。她低着头跟着他前进。
画舫上摇着团扇的女子娇柔地招揽着客人,亦有画舫是专供宴宾的,较为安静清雅,严铮挑了一艘没有女子揽客的青雀画舫往里走。
她踏上了画舫前的夹板,感受到足下水流的晃动。
严铮让坊上伺候的绿衣侍女报了菜名,选了几道菜。
不时,侍女端上了几盘佳肴和酒水,他对着茶珠说:“你忙着登台演奏还未吃晚膳吧,你多用一些。若是不合口味,我们赶去福寿楼用膳也不远。”
她傍晚和宁公子一起用餐,吃得很饱。如今才过去一个多时辰,她不好意思向严铮解释,便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地吃了几片蔬菜,“我吃饱了。”
严铮以为她又是像在福寿楼那日,吃了一点因为置气就不吃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卤牛肉放到她嘴边,看她吃了,他又夹起另一块胡椒烩虾放到她嘴边。
喂人吃东西这事对于他来说过于生疏,但他觉得这样应该能讨得她的欢喜,故而频频地喂她。
茶珠硬着头皮吞下,只觉胃里的拥挤已经漫上了脖子,再吃一点就要吐了。她连连摆手,寻了一个话题打断他的动作,“你刚才干嘛抱着我,这么多人,羞死了。”
方才她在怀里撒娇,语气柔媚让他快些离开,此刻再来责怪他,他心领神会,她在假装生气和他撒娇。
“我那日翻窗走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想带你出来给你道歉,又怕你不跟我走。”
他想,她站在台上的时候,明明看到他沉着脸色,她却还是别开脸和其他人打招呼,不就是与他置气故意而为吗。
“那日,你为什么不与我言说原因便翻窗走了。”她问出这话后心里有一丝忐忑,举起茶杯,垂眸望着青色的茶水,掩盖眼中的慌乱,“我以为公子讨厌我呢。”
即使郡王让她不必再勾引严铮了,她也没办法一下换出一副冷淡嘴脸。她前些日子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昨日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又未有别的矛盾,她突然就冷言冷语,严铮不蠢,对事物有几分敏锐的观察力,他难免会起疑,说不定还会因此私下里去调查她。
至少在赏梅宴之前,她还是需要维持因为英雄救美的因缘际会对他暗生情愫的清倌形象。
“我今日来就是想要和你说这件事。我打算给你赎身,再把我京中的私宅赠与你,我得空便时常去看你,你吃饱穿暖,有人伺候,再也不用抛头露面地在惜玉楼艰难营生了。”他眉目间噙着温柔,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动不动地打量她,生怕她有一丝不情愿。
“公子想让我做你的外室?”茶珠意识到此,心跳骤然变快,难道他是想将昨夜未进行的房事,在她成为他外室之后继续做完吗,“我想公子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