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漫长的岁月里,教习姑姑反复教育大家敬重郡王,唯郡王马首是瞻,除了温玲玲这个“离经叛道”的人,包括茶珠在内的其他女子都在反复的受训中养成了听命行事的习惯。
再有便是期待,她期待与他相见,期待与他相处……有时会过好几个月才能见到他一次,但每当期待成真的时候,心里总会留下浓郁的喜悦,这份喜悦随着时日加深,逐渐地期待与郡王相见也变成了她的习惯。
郡王虽然清瘦,却有着幽谷白梅般的清俊之美,越是难以接近,越让她想接近。
她对自己为何爱慕郡王进行了长篇大论之后,温玲玲呕了一声转身离去,留下四个字,“自找苦吃。”
茶珠觉得思念也不那么苦,毕竟郡王才回京便召她相见了。她走到书桌旁拿起瓷壶替郡王倒了一杯温水,“郡王身体可还康健?我听年姑姑说,郡王病了。”
他接过杯子放在一旁,淡淡地吸了一口气,才缓慢问道:“接近严世子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茶珠的喜悦黯淡了两分,“很好呢,你看我头上的步摇就是他送我的。”她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又侧头亮出累金丝红宝石步摇。
晏景兮睨了它一眼,“一般货色。”他这次冒险归京是为了一个女子,他从小到大一直惦记的那个女子。
他十年如一日地小心度日,但为了她,他决定拼一拼。
他收到消息,严铮回京之后,他的母亲筹划着要帮他张罗亲事,相看贵家女。
而他心悦的那位女子虽长久在京都以西的康州生活,竟然也星夜兼程地归京,她想要在严夫人举办花会时,与严铮定亲。
毕竟以她的家世,若她参加花会,严夫人定会选她为儿媳。
他必须要不计一切手段地破坏这次花会,然后再使些计谋博得她的青睐。
“小珠儿。”晏景兮站起来,温柔地轻抚她的鬓发,“这点步摇算什么?你要勾引他,让他收你做外室,最好能尽快……尽快与他行云雨之事。”
他想若是严铮和一个秦楼楚馆的女子勾搭在一起,尚未议亲便有了外室,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严铮从西南边境回来,中了埋伏,打了败战,如今又行事不顾礼数,那么还有哪家的贵女愿意与他定亲。
“郡王……”听他这样说,茶珠心里难免泛起苦涩,她虽做好了万不得已时便献身的准备,可真听郡王这样催促起来,只觉方才来的路上自己的欢喜都好像一场笑话。
她又哀哀地开口道:“我觉得还是循序渐进的好,如果我贸然以身诱之,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毕竟要让他……”
“计划有变。”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无需成为他心头可念不可说的钦慕女子,只需坏了他的名声就好了。”
茶珠低声重复道:“坏了他的名声?”因为她够低贱,所以她存在的价值便是坏了高不可攀的世子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