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的脆弱大于虚弱。

和她第一次见到的谢妄，和刚刚反复恐吓谢飞的谢妄都仿佛不是一个人。

“不是吧不是吧？就跳了一个解两个扣子的舞蹈你就脏了？”朵思雯甚至觉得有些好笑，“那点尺度，广电都不会禁你好么？”

“不是跳舞的问题。”谢妄抬起眼看向朵思雯，沉默了一会，看朵思雯又要生气，才继续，“你和别人说过，你讨厌脏男人。”

朵思雯回忆了一下，她确实在认识越焱后，和明恩恩讨论过“如果一个男人很帅但不检点会不会接受他”的问题。

当时，她想到了越焱在原书里的所作所为，果断地选择不会，又因为当时林星眠逼着她做题，心情烦躁，所以发表了一顿围绕脏男人的激情演讲。

她是这么说了，但谢妄没必要对号入座吧？

就算没看原书，就这些天的接触，她也能知道，要让谢妄靠脸靠身体讨好别人比谢飞的智商破一百的概率还要低，谢妄能在贫民街活下来，靠的是一股狠劲，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不讨厌你。”朵思雯反手拉住谢妄握着她手腕的手，感觉到谢妄的指尖条件反射一般在她手心挠了一下，似乎想要本能地挣开她，但忍住了，她很满意，语气也好了一些，“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谢妄没动，朵思雯皱起眉，他怎么又不听话了，刚要开口批评他，就看到谢妄低下头，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开口，滚烫的呼吸把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的话直接拓到她的心里：“不想去医院。”顿了一下，“我……很怕打针。”

朵思雯一直觉得，无论是沈骁，还是别的男主也好，最吸引她的都是他们的脸，其次是他们的身材，声音等等等等。

但此刻，她看不到谢妄的脸，他的声音也几乎听不到，可她的心跳却莫名地加快了一些。

在听到他说“怕”这个字的时候，她的DNA动了。

莫名其妙，但也合情合理。

一个对自己都冷血冷情，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被你救的人突然在你面前丢盔卸甲地示弱，朵思雯觉得，她只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趁他病要他命，毫不留情地在他暴露出来的软肋上插一刀，要么就像她现在一样，心上掠过麻酥酥的痒，然后伸开手，抱住他。

朵思雯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她抱住了谢妄，琢磨着叫司机过来把她们送到医院去，刚把手机翻出来，谢妄就倒在了她的身上。

他晕过去了，朵思雯明白，她也很想撑住他，但是……

她没做到，顶天立地的一颗笋竟然就这么被谢妄压倒了，朵思雯难以置信地躺在地上，盖着昏迷不醒的谢妄，足足十秒才反应过来，他不仅把她压倒了，还压住了她努力翻手机的右手。

虽然没听到嘎嘣声，但剧痛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