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别难过。
薛洛,不要难过。
脖子上的力气还在加重,罗依依突然觉着累,自觉闭上眼睛,最后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啪!”
泪溅在少年的手上,像是熔岩灼烫,更像是悬崖伸出的枝干,挡住他不停沉沦地下坠。
他猛然从无边的业障里苏醒,所有的恐惧后知后觉传来,遮蔽双眼的黑雾散去,薛洛瞧见了几欲昏死的罗依依。
他做了什么......
“罗依依,依依!”薛洛抱紧女孩,惊慌铺天盖地涌入心脏,女孩苍白的脸像利刃,在生生地撕裂他。
“依依,对不起,对不起......”
不管那节白皙脖子上的红痕,还是嘴角残留的血迹,都在提醒他方才的失控,他像是丢了玩具的小孩子,无助地抱紧女孩的身子,渴求能听到她脆生生的声音。
他亲手摧毁了他的鲸落,亲手扼杀了这朵鲜活的栀子花。
薛洛崩溃地哀求,“依依,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再看我一眼,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不要丢了我......”
她怎么可以离开呢,怎么可以?
若是连最后这缕暖意也握不住,他又为何要存在?那些人又为什么可以冠冕堂皇地活着?
方才散去的黑雾重新聚拢,即将卷土重来,薛洛眼尾的红已经渗出了血。
好想杀人,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
“不可以。”
女孩细细的声音。
大量的空气急速涌进喉管,罗依依被呛得咳了两声,接着刚才错失的所有氧气一股脑灌来,她大口喘息起来。
“依依!”薛洛把她死死锢进自己怀里,他在陡峭锋利的冰刃上行走,失而复得的阳光好虚弱。
他想靠近她,又怕自己的无边业障会伤害太阳。
“你,你怕我吗?”薛洛的手抬起又收回,迅速地退到了角落,将自己塞进墙角,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他无措,“我是凶星,会克死身边的人,会伤害你。”
“离开我,离开我吧。”他的疯狂克制又渴求。
“薛洛......”罗依依虚弱地唤他。
他的太阳用尽所有力气来到他的眼前,带着清香的栀子气息环住了他的腰,手指攀上他的脖子。
鲜活又生动。
女孩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很快一阵暖意沁湿了他的衣料。
太阳在哭。
“杀人会弄脏衣服的,不要杀人。”
会怕吗?
“我不怕你,我喜欢你,薛洛。”
太阳的唇滚烫,吻他从耳垂到嘴角,吻住咸咸的泪滴,带着无尽的缠绵。
“薛洛,我好喜欢你,不管你是谁,依依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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