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完全记不起分毫,又问她,“那我发热了多久?”
“从回来那天开始,一到半夜就起热,顾大哥寻了好多郎中来都不见效,还是祝姐姐从医术里翻出来的方子,在山里寻了几味药,让我每日发热时喂给你,这才好起来。”
薛洛按住情绪,漆黑的眸子光亮波澜,深深看她,“你这几日一直都在吗?”
“对啊。”她不以为然。
薛洛不答,罗依依见他沉了眼,又道:“毕竟是我们两一起下墓的,若不是我发呆误了时机,你便不会被反噬,我哪里还好意思去麻烦其他人。”
只是愧疚吗?
薛洛的手微微攥了起来,却又听到女孩清凌凌地声音。
“当然,我也不想有别人在半夜来看你,”她抬了抬下巴,“你这脾气旁人可受不了,而且,我说过要对你的负责的。”
“只能我来负责,对吧。”
她俏皮地笑,竖起三根手指,比了个发誓的手势,“依依一言,驷马难追,嗯?”
蜷缩的手动了动,薛洛眼中的戾气消散。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从不让你落空。
罗依依笑了笑,拍了拍薛洛的肩膀,“不过呢——”
她把尾音拖得老长,神秘地瞧他。
薛洛立即问:“不过什么?”
“不过你睡觉很乖的,”罗依依笑了笑,“也挺好看的。”
薛洛静静听她说话,认真看她的脸,是鲜活的,窝心的。
“对了,你方才说哪里疼呀?”
薛洛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疼。”
罗依依“咦”了一声,“怎么会伤到心脏呢?”
“该不会是留了什么......”
她突然安静,隔着雪白的中衣,手下的心脏跳得好快,心跳声清晰地顺着温度传来。
罗依依略微红了脸,又羞又恼,拿手指戳他,“你这人又在骗人!”
薛洛坐起身来,心情很好,无辜道:“真的还疼。”
罗依依看他一眼,没好气,“我才不信你。”
她拿过衣架上的袍子丢给他,“快换上!”
“你好了没有啊?”罗依依站在走廊等人,终于明白了男孩等女朋友化妆的心情。
“吱呀。”
门开了,却没有人出来,是薛洛一拂手打开的。
罗依依探了个脑袋进来,毛茸茸的侧脸镀着清晨的日光,像新鲜的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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