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是病根深重。”
端庄如念清,踉跄倒退。
“怎么可能……”
座上,李宣望着她,像是从来都不懂,她怎会变成那样。
……
“传话的人多了,自然就变了样,”纪孔祥上前几步,帮姜玖琢扶起陆析钰,“哪有什么掩面崩溃,世子也根本没有欺君。”
短短走向宫门的几步路,纪孔祥已将来龙去脉说清。
姜玖琢来不及去想太医为何会诊治出陆析钰久病缠身,她扶着陆析钰另一边:“纪大人,既然没有受责罚,那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纪孔祥当她焦急乱了心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定是心力交瘁才累倒的——”
话还没说完,六清驾马车停在了姜玖琢前头:“小哑巴,上来。”
看出她还想说什么,六清:“先带那小子上来,剩下的回去再说。”
***
纪孔祥没跟上马车。
马车上,陆析钰双目紧闭靠在一隅,偶尔随着马车的摇晃身躯轻晃,可那双含光带情的眼却始没睁开,此刻他双目紧阖,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单薄得像是只剩一层皮的游魂。
姜玖琢挨着他坐,攥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她强忍着情绪,嗫嚅道:“一起过生辰,结果你就打算这样和我过?你这人怎么这样……”
马车忽地颠簸打断了姜玖琢的自言自语,她一惊,急急地去扶差点倒下的人。
姜玖琢力气很大,却因为再一次突然的晃动,两手稳住他肩膀时半个身子倾倒在他身上。
外面传来六清难得正经的叮嘱:“坐稳了。”
那叮嘱没能传到姜玖琢的耳中,扑鼻的药味中,她满脑子想得都是陆析钰曾经捉弄她的话,如果他醒着的话,一定会喊她阿琢,然后问她——“你这算是投怀送抱吗?”
可是没有,久久无人应答,姜玖琢没能等到那讨人厌的调笑,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微弱得快要听不见的呼吸声。
寂寞如同凶兽,在这方天地中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
“啪嗒”一声,泪珠子落在了陆析钰的手背上。
“我才不原谅你……”她抹了抹通红的眼,然后伸出手指,再蹭掉他手上的眼泪。
“让别人认错,一点都没诚意。”她继续道,板着脸。
眼泪却抹不完,一眨,又是一滴。
再眨,如同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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