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是对新婚的小夫妻,他们家乡遭了难,无处可去,我便让他们在我这里先住几日。她丈夫患病在身,我看那位公子面色实在是差,就和他们说可以来您这里瞧瞧。”
张泰不喜陌生人,是小佛城里最老派的人,仙瑶便多解释了几句。
张泰还是一张硬邦邦的脸:“那小女子来我这里抓药,药方子上好几味名贵药,可一点都不像遭了难的人,昨天下午还带着方子说要再开几贴药。”
仙瑶温和一笑:“听他们举止谈吐应当是富贵人家出身,也不奇怪。”
张泰微昂着头,并未接话。
自视甚高的清贫之人对富贵人家向来没什么好感,仙瑶也不多说,只是走前又问了一嘴:“那您晚上来吗?”
稍顿,张泰答:“自当会去的。”
***
仙瑶回家的时候,姜玖琢正在灶房,把留在桌上的蔬果都洗净了。
陆析钰站在旁边,拿起姜玖琢搁在一旁土豆,娴熟地削了起来。
“哎呀,我来吧,”仙瑶拉上外围的篱笆门,匆匆走去,“陆公子你别忙了,一会儿你夫人该心疼你了。”
“没事仙瑶,”姜玖琢先一步说道,“削皮是他的强项。”
陆析钰手上动作没停,对仙瑶答道:“对,而且在家里内人不会削皮,都是我弄好喂她的。” 说完还含笑看了一眼姜玖琢,极度暧昧不清。
姜玖琢差点把水滋啦到自己脸上。
她在说上次削桃子,他也在说上次削桃子,怎么话说出口就是天壤之别呢?
仙瑶捂嘴笑了笑,退出了灶房:“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去把买回来的剪纸画贴上。”
姜玖琢洗完最后一个土豆,便擦干了手也走了过去。她看着仙瑶买回来的许多红纸花,忍不住问:“仙瑶,你们小生辰都这么过吗?”
除了给老人做寿,她很少看见有人会这么认真对待小生辰,一般这种都是打个鸡蛋吃碗面的事。
仙瑶在门边比划着手里的剪纸,答道:“其实也不是,只我是邻里看我和哥哥两人早就没了爹娘,便格外关照我们,小生辰也会一起来吃个饭热闹热闹,至于贴这纸花,是爹娘以前留下来的习惯。”
姜玖琢点点头,也拿起一张剪纸画走向另一边。
灶房里,陆析钰一手削着土豆,两只眼睛还离不开姜玖琢,隔着窗台凑热闹地喊道:“阿琢,低了。”
姜玖琢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比对仙瑶那里。
低了吗?
她往上挪了一点。
“还是低。”陆析钰继续说。
姜玖琢踮起脚,费劲地往上探。
“阿琢,你这眼睛不好啊,”陆析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指着另一扇门上的剪纸笑道,“你看看,还差一点。”
身高摆在那里,就姜玖琢这小身板子,这回手伸得再长都够不到了。
姜玖琢倔强地试了试,果真是贴不到。
于是脚踩平,揭下剪纸,塞到陆析钰怀里:“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