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析钰应她。
“任慈有饭前沐浴礼佛的习惯,他从佛堂出来的时候,我碰巧发现的。”姜玖琢继续道。
“你现在再去小佛城,就不怕被发现?”陆析钰问道。
“都是前几年的事了,而且那时我与祖父是坐任慈的马车去的县衙,根本没什么人看见我们的脸。”看见她的人无非就是守城的士兵,不会那么巧。
陆析钰看她卸了剑的扮相只剩娇嫩,只要不将那只惯用剑的手伸出来,着实也怀疑不到她身上。
小佛城就在几步开外。
“那还剩最后一个问题。”他一直没问的问题。
“什么?”姜玖琢看他。
陆析钰眯起眼睛,语调深深地问道:“阿琢,你既然会说话,为何要装哑巴?”轻言轻语的,看着她的眼睛。
仿佛先前的问题都是顺带,而这才是他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姜玖琢从来没和祖父以外的人解释自己装哑巴的真正原因,就连纪烟,她也没说过。
她避重就轻地道:“因为我嫌你烦,不想和你说话。”
是搪塞,也是实话,起初她的确是那么想的。
闻言,陆析钰表情滞了一瞬,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比刚刚更沉闷。
姜玖琢余光睨他侧脸,是从没见过的失落。她一下子又拿不准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重了。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清了清嗓道:“但是我现在习惯了,你也不用特意改。”
陆析钰不言不语地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就在姜玖琢思考着是不是要再说点什么时,他忽地笑了:“我就知道,我们阿琢和我还是很亲近的。”笑意盈盈的样子哪还有方才的半点受伤样。
姜玖琢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戏耍了,下意识就想摸剑。
可是摸到空空的腰间,她想起来了,为了进小佛城,换衣裳的时候把剑也一并卸下了。
小佛城城门紧闭,里面的人似乎听见了门外的闹声,城门被推开一条缝。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守城小卒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问道。
虽是小卒,却未拿兵器,从陆析钰的角度看去,能看见他身旁靠在墙边的那些叉竿和飞钩都蒙了层灰。
陆析钰娴熟地收了笑意,青白着脸色停在城门外:“我们是从石河村来的,前段时间村子糟了劫,我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全村就剩我们两个了,也不知何去何从,这位兄弟能否收留我们几天?”
见陆析钰的病容发挥了作用,姜玖琢便低着头站在那儿,听他在那里说谎不打草稿,也全然不管。
她早就领教了陆析钰编故事的本领,哪里来的石河村,她听都没听过,他无非是仗着小佛城的人常在城中,孤陋寡闻,随便扯了个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