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高高竖在面前,密不透风。
姜玖琢撞向那道门,用力拍打:“文大哥!文大哥……”
无人应答,石门纹丝不动,她却渐渐使不上劲来。
姜玖琢拼命地大口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要撑住。
她在来时的路上洒下了药材,很快就会有人来的,会有人找到她的……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的……
可黑暗中的时间如悬在竹筒边缘的水滴,慢慢地、慢慢地折磨着失去感官的人。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姜玖琢脱力靠在那一小块地方,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慢慢地像窒息一般喘息不得。
“好黑……有人吗……谁来……祖父……”
“陆析钰……”她不知道怎么会想起他,只是喃喃喊出了他的名字。
可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恐怖感笼罩全身,姜玖琢无助地拍着门,一下又一下,可那力气就好像打在棉花上,根本没有用。
太黑了,真的太黑了。
窒息感笼罩全身,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盏茶,又像是漫长的半生,仿若力气都被抽走般,姜玖琢终于无力地垂下手。
小小的身躯飘飘摇摇地倒了下去。
意识逐渐飘远之际,她再次想起了幼时曾独自面对的那个暗深黑夜,也像今日一般,没人找到她,没人——
石门从外被撞开一条缝。
在这片无望的黑暗中,一个一身白衣的人从满目天光中闯入。那身影太单薄了,也太削瘦了,可那双瘦骨棱棱、嶙峋得不像话的手,却急切地、稳稳地——接住了她。
像抓住光一般,姜玖琢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有这么一刻好像能喘过气来,能找到一个还记着她的人。
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那人银白的袖子,极为虚弱地呓语:“别走……”
随后全身力道一松,倒在来人的臂弯之中。
***
将军府的书房里,有一个小小的木箱。
很黑,很闷。
木箱外,是姜渊和许倾激烈的争吵声。
封闭的箱子开了一条缝,姜玖琢水灵灵的眼睛从那条细缝里往外探,忽地,琉璃片碎在箱子旁,她的瞳孔猛然缩小,看着碎片从她细嫩的小脸边刮过,划了很小很细的一条缝。
她颤抖着躲回箱子里,蜷缩作一团。
小手木然地摸了摸被划到的地方,流血了。
她眼角瞬间挂上一颗泪珠,低声呜咽起来。
纪烟明明说在床底下看到早上还在吵架的爹娘晚上却抱在了一起。
她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