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窸窣声传来,沐浴过后,陆析钰也在她身旁躺下。
屋中只剩两段红烛摇曳燃烧,沉默良久,陆析钰调笑中带着点微弱的怒气:“不过才做了这点,就值得让你跳进凉水里,那以后你该怎么办?”
姜玖琢转过身,留给陆析钰一个很是冷漠的背影,没搭理他。
但如果陆析钰此时转过头去寻,就能看到她从头到脖子的潮红,染了色般。
在里间冷静了这么久,陆析钰也找回了点理智,知晓方才对她来说怕是也过了火,没再多说。
沉默的夜晚,一点点声音都清晰无比。
嫁衣上落下的水滴声、呼吸声、还有翻身的动静。
姜玖琢缓慢而僵硬地翻回身,回到了平躺的姿势,放空地望着空空的床顶。
她睡不着,是个正常人都睡不着。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嘴唇,悄悄看了一眼陆析钰。
所有的感官仍和方才一样敏感,仿佛只要她有意回忆,仍旧能够想起来,她紧张,羞赧,甚至气愤,独独没有讨厌。
她分不清是因为对亲吻……这件事不讨厌,还是对陆析钰这个人的不讨厌能让她勉强接受这样的接触。
思绪紊乱,她不适地动了动。
就在她想要兀自继续挣扎时,陆析钰突然侧过半身,撑着头道:“我不介意再向你证明一次,病人也可以做许多事。”
“……”他没睡着啊。
但是他真的不累吗?平时不是多跑两步都能喘吗?
不过方才把她捞起来的时候力气倒是挺大的,虽然后来很快就在她面前扶着墙一阵疾喘了。
陆析钰对上她眨啊眨的眼,道:“不累。”
姜玖琢想起方才事件的导火索,没和他杠,只点点头。
嗯,这大概就是所谓男人的尊严,累也要说不累。
“还有什么想问的,问完睡觉。”陆析钰看着她一脸很懂的样子,气笑了,也不打算和她纠缠这个问题。
听了他的话,姜玖琢一愣。
还真想到一个今日被各种插曲打断,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她舔舔嘴唇,把那些旖旎都抛在脑后,手指在空中动了动,问道:为何最后会选在今日成婚?
两家人曾一起商量过,十日后便是良辰吉日,明明祖父也说,世子身子不好,婚事不必操之过急,两家人好多点时间准备准备。
可为什么,偏偏还是选在了今日?
陆析钰从她红润的唇瓣上移开眼,读懂她终于想起来的问题,噙着笑松下肩头,慢慢躺了回去。
“因为怕来不及了,不想让别人再说那闲话。”他平淡地说道。
听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却又比任何人都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