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玖琢望向那个不知掩在何处的暗门,忆起那个曾被关在无光无人处的夜晚,突地一阵眩晕。
她咽了口口水,稳住自己,对陆析钰摇摇头。
陆析钰盯她片刻,皱起眉头:“生气了?”
***
前些天下过雨,地底不知哪处渗水,一走进暗牢,便能听到滴答、滴答的落水声很有节奏地响着。
冰岚手脚都被人绑住,在这个环境下显得极为狼狈,头却还高高地昂着。
牢门被推开,看到来人后,她很是惊讶:“是你?”
陆析钰在桌边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然你觉得是谁?你的老东家?”
冰岚不答。
陆析钰哼笑一声:“那看来雇你的人在你这里的形象也没好到哪儿去。”
冰岚侧过脸不去看他,俨然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陆析钰食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骨,笑里透出不耐:“我今晚心情不是很好,兰青,你要是配合点,我还能怜香惜玉一下。”
冰岚一怔,随即回头浅笑:“谁是兰青?世子爷怕是认错人了吧,奴家是冰岚。”
似是料到会是这样,陆析钰漆黑的眼中映着烛火微弱的光,难以捉摸地说道:“算了,我不对你下手。”
他手搭在膝盖上,突然不动了:“花水楼今年新来的姑娘不少,你却独独只关照一个人,我不如对她下手。”
倏地,冰岚激动地抬起头。
不过她到底还算个聪明人,很快收起情绪说道:“世子要拿蓉儿的性命威胁我的话,方才又怎会只抓我一个人来。”
陆析钰站起,无心再和她多说。
离开时,他拍了拍素白衣袖上的尘,说道:“兰青啊,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吗?打打杀杀的,不好。”
牢门关上,阴风吹过,灭了地牢深处唯一亮着的烛火,将牢中人无情地置于无边黑暗之中。
陆析钰一手握着扇子,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中轻轻敲打着,往出口走去。
路过另一个牢房时,一个人从他进来起反应就格外大,终于又见他出来,喊道:“陆析钰!我家老爷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看那人穿着本也算是个体面的府邸管家,此刻却死死地扒着大牢的铁杆,脸狠命地贴在牢门上,形象全无。
“你家老爷是哪一个来着?”陆析钰明知故问。
管家犹豫了一下:“你……莫非这次死的四个人都是你……”
话还没说完,陆析钰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实在与他的矜贵形象不符,衬得他活像个鬼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