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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夕出来,学着其他志愿者的样子,将手里的毛巾塞进路过的车子里。

顾墨白单手插兜,立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等她,脚边还放着她的行李箱。

日头稍稍西斜,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眉眼间,将那双眼瞳仁照成了琥珀色:“要不要再试试这身衣服的别的福利?”

梁夕扬了扬眉:“当然要。”

顾墨白转身往前走,梁夕快步跟上去。

到了门口,顾墨白将手里的箱子递给梁夕。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球迷止步地带,志愿者来这里都得有个由头。

梁夕拖着箱子,跟上去。

这里连通着罗德拉沃尔球场,现在没有比赛,里面空荡荡。

长长的甬道,挂满了历届冠军的照片。

近几年的澳网的男单冠军,几乎都被萨沙垄断了。

她数了数,萨沙有七张照片,而顾墨白只有一张,他也是在那一年实现了所有网球运动员毕生的梦想——职业全满贯。

顾墨看她发呆笑了:“在想什么?”

梁夕:“在想你是不是很执着双圈大满贯?”

顾墨白:“你也知道这个词?”

梁夕:“嗯。”

双圈大满贯需要美网、温网、法网、澳网四大赛事都拿过至少两个,四大赛事的场地各不相同,有草地、有红土、有硬地,球速和难度也不一样。

无数球员,穷其一生,可能都拿不到其中一个,更不要是四个都集齐,而且是集齐两遍。

顾墨白的目光扫过那张陈年旧照,眼里滑过一丝显而易见的遗憾:“我进过八次澳网的决赛,有过很多次机会……”

事实上,萨沙捧了多少个杯子,他就拿了多少个盘子,他有心结。

梁夕思考了一会儿说:“顾墨白,中文里有句话叫“月有阴晴圆”,即便是月亮也会有满月与残月,但月球本身是圆的,只不过是被地球遮住了光亮,你其实不必过于在意在这里的输赢,就像法网,也没人能在那儿超过你一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始终平静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尽是温柔与赤诚。

顾墨白愣了一瞬。

确实是这样,过度在乎比赛的结果,导致他在很多关键分上丧失了应有的精准。

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技艺不精。

但那并不是症结所在。

长廊里很静,他看向她,觉得心里某块积压已久的石头,忽然消失不见了。

已经参观到了尽头,再往里面走就是大满贯主赛场了。

梁夕揉了揉肚子问他,“这个志愿者衣服能管饭吗?好饿啊。”

顾墨白笑:“没吃饱?”

梁夕竖起两个手指,可怜巴巴地强调:“我一共只吃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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