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绵装作没发现,紧紧闭眼,使得听觉、嗅觉过分得敏感。
不知为何,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时间拉得很长,一分一秒度日如年。
她忍不住了,用一种很缓慢的速度睁开眼,妄图表现得淡然自若。
然后,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他在沉思,他没有笑,他的情绪她看不懂。
许是雪后的残阳太过灼烈,给他洁白的衣裳染上了明亮的光泽。
她别开眼,低头看地,看到他蹲着时,白色衣摆不可避免落到了地面,像冬日纯净的一抹白雪。
屋内安静。
气氛怪异,她有种说不出的慌乱,好像脱出控制的事情即将发生,但表面上极其镇定,甚至笑着道:“今天你回来的早。”
容吟却没接话,认真地喊了她的名字:“重绵。”
声音郑重,熟悉两个字从他口中道出,陌生至极。
重绵心脏被某个东西撞了一下。
容吟:“最近发生的事,你有什么要与我说?”
重绵立刻想到了那件事,她眉头一动,内心惊了一下,仍旧镇定地否认。
“没有没有。”
容吟:“真的?”
她咬唇死不承认:“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容吟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不信我?”
重绵:“没有啊。”
容吟笑容微凉:“被人欺负了,也不跟我说。”
若不是谢永寒帮他打听到发生的事,他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有人当着她的面贬低嘲讽她。
容吟的笑容缓缓消失,平日温雅的人,一旦生气,也是很可怕的。
他淡淡开口,两个字将她打入地狱:“食舍。”
重绵哑然。
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那个人如何用言语侮辱她。
那样太难堪了。
重绵抿唇,低垂着头。
容吟眉头紧拧,盯了她半晌,道:“伸出手。”
她乖乖把手一伸。
他轻轻触到她手心,温暖的热度从相碰的肌肤传递,她要躲,他立即捉住她逃掉的手。
他认真道:“重绵。”
“世上有许多人,身在淤泥,心思狭隘而阴暗,自己是什么人,所见到别人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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