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重绵浑身发抖,浑身僵冷,心像坠到了深不见底的冰窖。
过了很久,她往前走,踩着虚浮的脚步,记不得走错了多少次,才回到竹屋。
此时已入夜,接近竹林时,重绵远望,一个模糊的身影立在前方,似乎正在等待。
是在等她吧。
重绵停下脚步,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他为什么要对她好?她真的值得他对她这么好吗?
夜晚风大,容吟衣袖轻摆,他侧身时,重绵的身影映入眼底。
她立在前方,小小的一个身影,不肯走过来。
两个人遥遥对望。
容吟率先走向她:“为何回来了,还站在此处吹冷风?”
重绵没有回答。
容吟敏锐地发觉了她的异常。以往她总爱呆在竹屋,从不在夜晚出去,等他回来后,像个吱吱喳喳的麻雀,播报今日修炼的进度。
如今不仅晚归,神情也比先前显得更加沉寂。
星光暗淡的夜幕下,他看不到她微红的眼眶。
他在药屋忙了一整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声音仍旧不自主放轻放软:“发生了什么?”
重绵透过夜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突然想不顾一切,告诉他自己的委屈。
[他们都在议论我,说我比不上祝牧歌。
可我并不想和任何人比较。
好想回家。
我不喜欢这里,好想回家。]
她张了张嘴,想把一切都说出来,所有的心思,不管导致什么后果。
这股疯狂的念头刚出来,她最后还是咬牙克制,眸子一闭,将情绪尽数收紧,握紧了手指,拼命摇头:“没有。”
她边摇头,哭腔不慎溢出,微弱的,细小的哽咽声。
到底还是不想说,她说不出口。
他的同门八卦他和祝牧歌的绯闻,而她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嘲笑。
只要想到这些话可能被他听到,她真想一头钻进地里,一辈子再也不愿出来。
容吟的脸掩在夜色下,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肩膀,她浑身一颤,躲了过去。
手指停在半空,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淡然镇定,竟透露一丝慌张:“你怎么了?”
她只是摇头。
他不相信,抓住她往后逃的手:“告诉我。”
一向温和轻柔的他,原来也有这般大的力气,她怎么都挣脱不掉。
她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放弃往后逃,温热的温度似有一股力量,让她的心绪忽然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