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工作的爸爸,整日整日地喝酒,喝完酒便拿妈妈和她撒气。挂在口头的就是那句:“如果不是你们拖累我,我早去大城市发展,飞黄腾达。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不得不窝在这鸟不拉屎的长河镇,受这种屈辱!都怪你们!都怪你们!”
随着刺耳的咒骂声,拳脚也落下。
孟之舟闭上眼,不愿再回想。睁开眼时,她转身,步进门内。
进门后,脚步顿住,她没回头,说道:“念在我儿时,你也曾对我好过的份上,我会帮你付掉医药费。至于其它的,我帮不了你。”
见女儿决然要走,孟旭辉又开始说软话:“小梦,你别走。你既然能帮我付医药费,肯定也能帮我说情的。爸爸错了,爸爸刚才太心急,冲动,说了重话,你别和爸爸一般见识。你帮帮爸爸好吗,帮帮爸爸。”
孟之舟没理会他,走进去,回到贺祁第床边,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继续喂他喝粥。
贺祁第没喝,拿掉她手上的勺子,放进碗中,握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难过了?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帮你爸……”
不等贺祁第说完,孟之舟斩钉截铁道:“我不希望。”
贺祁第抚她的背:“看来你和你爸爸关系不好,能跟我说说吗?”
“不想提他。”孟之舟垂眸,眼睛盯着自己缠在一起的手。
“行,那就不提。”贺祁第和父母关系也不好,能理解孟之舟为什么不愿提,所以并不逼她讲。只无尽温柔地拥住她,晃了几晃,想以此安抚她的难过。
翌日,孟旭辉被警察带走了。
孟之舟遵守自己说过的话,下楼,结了他的医药费,而后,到院子里转了圈,才返回。
到贺祁第的病房门口,刚要推门,忽然,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气势凌人的女人。
女人睨孟之舟一眼,背过手去,关上门:“我正想找你。走吧,我们谈谈。”
一楼咖啡厅,角落位置。
孟之舟和贺妈妈相对而坐。
贺母并不急于说话,悠闲地喝着咖啡,仿佛孟之舟是个透明人似的,看也不看她。
“你想跟我说什么?”孟之舟忍不住了,问她。
她端起咖啡杯,喝了口,放下杯子,随着那啪的一声脆响,她直截了当地道:“离开我儿子。你们身份地位并不匹配,你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个负累。”
又是同样的话。
十年前,贺母到长河镇,来带贺祁第离开时,贺祁第不愿走,贺母知道了是因为一个叫孟之舟的小姑娘,于是找到孟之舟,就对她说:
“我儿子不应该一辈子呆在这种地方,你如果真心为他好,就放他飞翔,而不是成为他的负累。”
负累!拖累!
贺母说她是贺祁第的负累!爸爸说她是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