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谣放下奏章,活动了一下脖颈,心里就一个字:烦。
其实看奏章并不需她费什么脑子,在政务问题上,地府是给她开了挂的,标准答案会自动呈现。
可槽点在于这事虽然不费脑力却照样费体力,二十一世纪是个已基本实现无纸化办公的时代,她回到这里却不得不每天动笔,忙起来时写字量能大到让她梦回高考,每到晚上总觉得腰酸背痛手抽筋。
再加上寻找债主迟迟没有进展,虞谣看见绿头牌就两眼一黑。
她于是盯着两托盘牌子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摇了头:“算了,退下吧。”
尚寝局的人见她没心思,安安静静地躬身告退。
虞谣揉了揉后颈,伸着懒腰往寝殿走,不多时,素冠入了殿,边帮她卸去珠钗边道:“昨日和贵君中毒一事,奴查完了。”
“谁干的?”虞谣心不在焉。
素冠低着眼睛:“奴斗胆一问,不知陛下想听什么?”
虞谣听出这话别有意味,视线稍抬,从镜中看着他:“实话实说就是了,何必吞吞吐吐?”
“诺。”素冠定了心,手上继续忙着,慢条斯理地禀话,“席贵君身边的那名宫侍……就是郑御子指认出来的那一位,招供说在他被调去席贵君身边后不久,和贵君就收买了他,静等时机栽赃席贵君。”
“是这样?”虞谣锁眉,想了想,不大信,“不对吧……如此一问就招,未免也太简单,恐怕别有隐情。”
“陛下说的是。”素冠无声地沉息,“也说不准是不是席贵君与他串了供,反手栽赃给和贵君。”
语毕,他不再多言。
虞谣因这些纷争心生暴躁,大呼还是一夫一妻好。忽而间心念一动,她猛地抬头:“不对。”
素冠神情不动。
她皱皱眉:“席贵君原就有罪,此番又是他身边的宫人动的手脚。若非阿明一力袒护……”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若没有虞明,她多半会觉得这事就是席初干的,而原本的“她”心中恨意凛然,恐怕更没多少理智。
这么一想,大有可能是卫珂拿准了她的心思,赌她不会追查到底。
虞谣心里有了猜测,却拿不准,抑制着心惊望着素冠:“你怎么看?”
“奴不知道。”素冠恭顺的低着头,“奴只能禀奏自己查到的。余下的……许多时候只看陛下如何想。”
虞谣心下一阵轻颤。
因觉得卫珂大有可能是那位“债主”,她心底存着些许期盼,盼素冠能帮卫珂说几句话,她或许就能继续信任卫珂。
可素冠并不站队,理智就瞬间占了上风,懊恼顿时被激发出来。
身边总共两个贵君,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嫉妒到发疯,另一个心机深沉,拿捏着她的心思对她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