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谣嫌车里憋闷,宁可先站在外头吹吹小风。和贵君一直陪在她身边,俄而想起什么,手上一转,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朵绢花,含笑簪到她的发髻上。
虞谣一哂,正欲说话,遥遥看到席初来了,鬼使神差地走了一瞬的神。和贵君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眉心微微一跳,静默不言。
席初低眸而行,行至离虞谣还有几步远时,行大礼拜了下去:“陛下圣安。”
虞谣看着他,心跳莫名地快了两拍。
经了这一个月,他的身子养回来了不少。虽仍不及她在梦里所见的风姿,却也已称得上俊美。
然不及她开口说话,和贵君已先一步道:“席贵君可真是姗姗来迟。若陛下不差人去请,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含着笑,好像只是一句随口的调侃。
虞谣却听得皱眉,觉得这话阴阳怪气。
是以她没有理会和贵君,想扶席初起来,然刚走了一步,虞明疾步冲过来:“皇姐!”
他满目不安地挡在她面前,压音劝她:“今日花朝……皇姐别败了心情。”
虞谣一时只觉这话奇怪,神情古怪地一扫他,就要继续前行。
虞明紧张得攥住她的手:“姐!”他咬咬牙,语中多了哀求,“阖宫都在,您给贵君留点面子吧。”
他说到此处,虞谣听明白了。
她顿觉心情复杂。
她看看虞明、看看一脸任人宰割模样的席初,再扫一眼众人脸上的微妙,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去扶贵君起来,该启程了。”
“诺!”虞明骤然松气,回身去扶席初,“姐夫,我们一会儿去跑马——”
话没说完,席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虞明恍然回神,惊觉自己失言。他慌张地望向虞谣,好在虞谣已转身走向马车,好似并未听到。
“姐夫”这个称呼,虞明从四岁就在喊了。那时候虞谣身边只有席初,他这么喊也没什么不对。
后来虞谣登基,有了元君卫玖,按理说卫玖才配让他喊姐夫,但虞谣这个女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没人敢挑虞明的错。
后来出了那些事,虞谣不再容忍这个称呼了,也不喜欢旁人为他说话。虞明偶尔脾气上来,为诸如这般理由触怒了她,她倒也不怪罪虞明这亲弟弟,总是直接加罪到席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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