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爷爷病倒,醒来后神志不清,她对他的埋怨都成了过眼云烟。后来,他屡次念叨她的名字,让她想到了小时候……
时光无法倒转,但她的确在爷爷对她说“苏意放学了”时,仿佛一瞬穿过时空之门,回到了上学时期。
思绪飘远了,等宁苏意回过神,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她眨了眨眼,用指腹抹掉眼泪,深深地吸了口气,到卫生间里用凉水洗了把脸。
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她打开房门,下楼走到客厅。
宁苏意勉强笑着跟人打招呼:“秦世伯。”
秦仲绅是公司里的老董事,颇得爷爷信任,早年宁宗城没找回来,爷爷曾戏言,要认他做干儿子。
秦仲绅穿一身铁灰色西装,气质温润,实则并不好打交道。如果非要找一个词语来形容他,那就是“山岳”。他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却又包容万物。
他朝宁苏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点头示意:“苏意,坐。”
这个举动被宁宗城和宁屹扬看在眼里,心里都生出不妙的预感。尤其是宁屹扬,他大概猜到了遗嘱的内容。
秦世伯对宁苏意的态度,不就是对待未来掌舵人的姿态?
宁苏意坐下来以后,扫了一眼在座的人,除了家里几个人,以及秦世伯带来的律师,高修臣也过来了。
对上她的目光,高修臣抿抿唇,解释:“秦董让我过来的。”
原本宁老先生的遗嘱宣读会,他作为外人是没资格参加的,秦董打电话叫了他,想必遗嘱内容与他有几分关联。
宁苏意不作声。
人到齐了,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密封的遗嘱文书。
宁屹扬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那份遗嘱他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看见过,只不过当时情况特殊,他没能拆开看,老爷子就倒下去了。
惊慌失措下,他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眼下,他两手交握,心脏不由得紧缩。
律师当着众人的面启封了文件袋,从里面拿出几页纸,一脸严肃地说:“这是宁老先生生前立的遗嘱,已做过公证,具有法律效力。”
宁宗城皱着眉,急不可耐的样子:“赶紧公布吧,磨磨蹭蹭的。”
律师看一眼秦仲绅,后者点了点头,律师便开始宣读宁老先生的遗嘱,前面立遗嘱人、性别、民族、身份证号码等信息,律师也都一板一眼地照着念出来。
在座的几人屏息听着,后面才是真正要紧的内容。
“……本人去世之后,上述列举的本人届时实际拥有的全部财产及权益,作如下处理:本人自愿将明晟药业集团所拥百分之四十九的原始股权交由孙女宁苏意继承;百分之五的原始股权由长孙宁屹扬继承,百分之二的原始股权赠予学生高修臣;名下两套位于君山区的别墅由长子宁宗城继承,名下所有古玩字画以及位于锦斓苑的宁氏老宅均由次子宁宗德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