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迟拖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倒着坐,两条腿跨在椅子两侧,手臂搭在椅背上,下巴枕着手臂,出神地望着她。
宁苏意抬了抬眼睫,问他:“你吃过了吗?”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吃完了。”
宁苏意吃了几口,那股饥饿感缓过来以后,她就没了胃口,也不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人间美味,吃起来没滋没味的,索性放在一旁。
“有那个……的消息吗?”
宁苏意宛如惊弓之鸟,不太敢提那个名字,提起就一阵心痛。
乐吉是她来这里交的朋友,她们曾走过同一条去学校的路,曾同桌吃饭,坐在台阶上对月聊天。她鼓励小姑娘,努力读书,争取走出山区,到大城市去看更为广阔的世界,她会等着她兑现承诺。
小姑娘稚气的脸上满是执着,与她击掌盟誓,定会遵守约定。
可现在,约定还在,她也还在这里,小姑娘却不知去了何处。
井迟握住她双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瞧着薄薄的皮肤下青青紫紫的血管,声音几分沉缓,为她感到心疼:“我叫人额外留意了,如果有消息会传过来的。其实,没有确切的消息,未尝不是一种希望。”
人人都想往幸运的地方想,实则心底最深一层清楚,结果究竟会怎样。
宁苏意被井迟哄着,草草吃完剩下的面,歇息不过片刻,她就想起自己是SUYI慈善基金会的发起人,出了这样的灾难,她还有重要任务在身,容不得悲天悯人。
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跟梁穗联系上。
两人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电话会议,说到最后,宁苏意口干舌燥。
井迟在旁听,适时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叫她润润嗓子,像个贴心的小助理。
宁苏意看他一眼,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又说了一会儿,最终确定了需要送到桐花乡的物资、前来增援的志愿者人数,以及灾后重建事宜。
梁穗一边听,一边效率极高地进行同步记录。
宁苏意就身处在灾情严重的中心,没人比她更了解情况,所需物资她心中都有数,挂电话前叮嘱一声:“尽快。”
梁穗明白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立刻跟慈善基金会的几个理事商议,调运常用物资和所需药品。
二十五号,慈善基金会的志愿者抵达桐花乡,一行人分为几个小组,到附近各个灾民聚集点展开救助工作。
二十五号,原是村里办喜事的日子,如今房屋尽毁,山河倾倒,喜事要变丧事。
宁苏意和井迟身为慈善基金会的领头人物,自然责无旁贷——两人运动服外套上橙色救生衣,穿梭在灾民当中。
“我跟邱理事去邻村帮忙给伤患送药,你自己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