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她给宁屹扬打了一通语音电话,那边一接通,她就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倒了一堆话出去。然而她话还没说完,那边就莫名其妙挂断了,事后她回想细节,心头一阵阵颤栗,忍不住发散思维,是不是有人误接了宁屹扬的电话,因为确实没听见他出声……
姚百卉不敢再打电话过去求证,惶惶不安地等到半夜,没任何异常才放心去睡觉。
宁屹扬一大早找过来,她难免联想到昨天的事。
她心里虽是惊慌难定,却并不害怕,只因她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有了这张底牌,无论如何,宁屹扬不可能真正割舍掉她。
宁屹扬没换鞋就走进屋里,随手关上了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过来你不知道?”
姚百卉强自镇定,那张娇俏妩媚的脸,因刚睡醒有些苍白困倦,发丝散乱地披在肩头,身量纤瘦若蒲柳,很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模样。
“我不知道。”姚百卉说。
宁屹扬也不跟她卖关子,音色森然冷漠:“你给我打电话被我老婆接到了,她大吵大闹一通后离家出走了,现在家里人都知道了,我爷爷气极,让我跟你一刀两断。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姚百卉眼睛眨了眨,眼泪立时涌了出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手抓住他冰凉的大衣袖子:“你怪我,可我哪里知道接你电话的是旁人?”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宁屹扬烦躁得很,那张清隽的脸都显出狰狞相,只后悔跟她开展这一段。
老爷子有意给他铺路,把宁苏意手里头最要紧的医疗器械的项目交给他来做,宁苏意连个字都没反驳,就证明老爷子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原本,有老爷子给他保驾护航,他的未来可以想见的顺遂坦荡,没想到横生枝节。
眼下他只想趁老爷子没彻底失望,把这根横生的枝节给斩断。
姚百卉的眼睫被泪水打湿,一簇簇黏在一起,怔然地松开手,问他:“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能有什么想法?”宁屹扬仰头,吞咽一口唾沫,眼里闪过一霎的柔软,随即被狠厉取代,“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就到这里吧。”
“你……你说什么?”
“你应当明白我的处境,老爷子的话,我不能不从。”宁屹扬低头看她,到这时候眼神倒添了两分深情,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大拇指的指腹给她擦拭眼泪,声音放轻了稍许,像是劝哄,又像是临别前最后的温柔,“乖,别让我为难,好吗?”
“你说真的?”姚百卉始终不愿相信,他要就此跟她分道扬镳。
“我会给你补偿的,我给你在市中心买套房子好不好?就你上次看中的那一套。”
宁屹扬已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毕兆云那边同样让他感到棘手,他只想快点稳住她,或者说是解决掉她这个“麻烦”。
姚百卉掰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回到卧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张纸出来,拍到他胸前,凄凉无比的嗓音:“你不要我了,那么你的孩子呢,你也不打算要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