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一股挥散不去的烟味,让她觉得井迟在她心里的形象有所覆灭,他由来清贵无双,如林间风、山顶月,只看得见,摸不着,更遑论将其攥在手里。
可方才他分明颓唐苍凉,好似什么都入不了眼。
医院里的电梯向来紧张,每一趟都载满了人,若不是她不愿等电梯选择走楼梯,可能永远窥不见井迟那样一面。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温璇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今天来医院是为了探望做完手术的老师,是她最早进入梵蒂珠宝时曾带过她的退休主管,对她有知遇之恩。
到护士站问了病房号,温璇前去敲门,进去以后待了二十分钟便出来。
准备进电梯时,没忍住往井迟方才离开的方向看一眼,鬼使神差走过去,恰好其中一间病房的门打开,井迟搀着一位老太太出来。
温璇慌忙背过身去,待他们走远,稍后,又出来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
她带着好奇往前走了几步,微微探头,从半敞开的门往里看,病床上的人很是熟悉,穿着蓝白条纹的宽松病号服,鹅蛋脸几分苍白,干干净净,不染纤尘,有种难掩的羸弱感。
是宁苏意。
难怪……难怪井迟那样难过。
温璇心下凄楚,手指拢紧了身上风衣的衣襟,微低着头,转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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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繁霜和邹茜恩也听说了宁苏意住院的事,在微信上说要抽空前来探望,宁苏意叫她们别来,她不久就要出院,来也是白来。
邰淑英陪着她做了好几项检查,拿到主治医生那里,确定身体各项指标都合格,允准出院。
人是没大碍,但遭了一场差点死去的劫难,身子清减了不少。
邰淑英心疼坏了,让宁苏意暂时别去公司,待在家里休养几天。宁苏意没逞强,将一应事务都交与高修臣和宁屹扬,另外跟梁穗交代了一些工作,打算静心将养一段时间。
这天,宁苏意午睡起来,拿了一本书坐去阳台,一旁的小圆几上放着刚沏好的桂圆红枣茶。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脚边,她感觉到久违的惬意。
宁苏意捏着茶杯,浅啜一口,听见外面敲门声,以为是邰淑英或毕兆云,扬声道:“进来吧,门没锁。”
门被人推开,宁苏意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去,进来的人是井迟,她微微一愣。
井迟进屋后,回身关上门,朝阳台走来。
男人长身玉立,宛如山松,穿一件纯黑色的法兰绒衬衫,套头的款式,领口开得稍有些低,露出两弯清瘦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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