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兆云见她脸色发白,嘴唇都失了血色。烟粉色真丝睡裙裹着单薄的身体,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白皙的脸颊上,像一尊精美易碎的瓷器,叫人不敢靠近,唯恐一不小心将其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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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几个小时,宁苏意自然再没能睡着,爬起来喝了半杯温水,重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她起床将窗帘拉开,站了许久才去洗漱。
宁屹扬今天正式进明晟工作,起得比平日都早,穿一身铁灰色西装,搭配白衬衫,立在全身镜前打领带。
他以前的工作也需要穿西装,但他那时穿的都是几百块的便宜货,一天下来皱巴得不能看。如今一身剪裁和材质都精良的正装,衬得他俊逸非凡。
毕兆云走过来帮他整理领带,眼神闪烁,似乎心不在焉,为昨晚的事,她越想越过意不去。
她听说过有人害怕黑暗,会选择亮着灯睡觉,不知道宁苏意是不是这种情况。
总归,是她多管闲事吓到人家。现下回想,她也懊恼自己那时怎么就脑抽了,擅作主张进了她的房间。
宁屹扬低头瞅着她,问:“怎么了?”
毕兆云摇了摇头:“一会儿再说。”
珍姨一早做好了早餐,一家人围坐在红褐色的圆桌旁。宁宗德等会儿得带宁昱安去办理入学手续;邰淑英要去一趟医院,帮老爷子拿药;宁苏意这一天行程也是满的,是以整个用餐环境过分安静。
毕兆云瞅了瞅宁苏意,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嗫嚅着出声,打破了寂静:“苏意。”
宁苏意坐在对面,闻言,抬头看她:“嗯?”
“还是得跟你道声歉,昨天晚上肯定害得你没休息好。”
宁苏意宽慰道:“都说了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邰淑英听她俩对话,跟打哑谜一样,她一句也没听懂,于是搅了搅碗里的红豆粥,笑着问:“昨晚怎么了?”
毕兆云最是容易脸红,窘迫和羞愧的时候尤其明显。她顿了顿,简单跟邰淑英说了一下昨晚的意外,一迭声怨怪自己。
邰淑英出声安慰她,叫她别放在心上,一般人不了解情况可能会做出跟她一样的举动。
毕兆云问得很小心:“苏意是睡眠不太好吗?”
邰淑英敛了敛神色,心想都是一家人,以后生活在一起,还是将事情讲清楚比较好,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
“酥酥八岁的时候被绑架过,关在密闭黑暗的房间里好几天,患了幽闭恐惧症。之前看过三年的心理医生,各种治疗方法都用了,也尝试过脱敏,不太管用。”邰淑英缓慢道,“所以,她的房间晚上一般不会上锁,也不会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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