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意捏起围裙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接过来按下接听。那边的人问她下班没有,准备过去接她一起去穆景庭的生日宴会。
“我提前下班回来了,现在在家。”宁苏意柔声说。
井迟顿了几秒,说:“那我过去找你?”
宁苏意说声好,挂了电话,把手机交给珍姨,转头去看烤箱,定时还未到,她便重新洗个手,开始打发奶油。
井迟下午在家陪老太太,开车从雍翠乐府过来只需二十分钟。
门铃响了,珍姨过去应门,亲自给拿了拖鞋。
“酥酥在楼上?”井迟手撑着玄关的壁柜,蹬掉短靴,穿上那双独属于他的深灰色格纹布拖鞋,往里张望。有闻到空气里弥漫的奶香味,是烤面包、点心之类的味道。
“没呢,在厨房烤蛋糕,忙活好久了。”珍姨去泡茶,让他自便。
井迟趿拉着拖鞋朝厨房走去,到门边驻足,举目瞥过去。
傍晚时分,天色尚且明亮,厨房里仍开了灯,灿白的灯光自头顶洒落,投一段在宁苏意身上。
她挽了个十分随意的丸子头,松垮垮的,些许碎发垂落在瓷白的脖颈,在灯光下染着浅金色毛边。她穿一条居家的奶茶色背心裙,及脚踝,棉麻质地,不用触摸就知道分外柔软舒服,罩着浅褐色围裙。
没化妆,素净一张脸,苹果肌上那粒淡色小痣落在他眼里。那颗痣,她平时化了妆不细瞧很难注意到的,此刻却如钩子一样,抓得他的心痒丝丝的。
井迟喉结滚动,别过眼去。
珍姨走到近前,说茶沏好了,问他喝不喝。
井迟说不喝。
宁苏意这时才发现井迟来了,扭头朝他一笑:“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井迟走近,瞧见她额角蹭了一抹白色面粉,抬手替她拭掉,动作再温柔不过,眼神却是从未变过的落寞,“你什么时候学会烤蛋糕的?”
“留学期间。我没跟你说过?”宁苏意在他摸过的地方,用小臂蹭一下,手持电动搅拌器,嗡嗡的声响横在两人之间。
井迟没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你都没有给我烤过蛋糕。”话里藏着几许委屈,兼带着控诉。
宁苏意头也不抬地笑说:“这还不简单,你要是喜欢吃,明年你生日我给你烤一个。你喜欢吃什么口味?”
井迟迟迟不答,他要的不是蛋糕,是独一份的心意。独一份的。
宁苏意没精力注意他,因为她太长时间没烤过蛋糕,唯恐搞砸了,每一步都小心谨慎,一心专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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