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要睡了,你也早点去休息。”珍姨说。
珍姨又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怕她会跑掉,依依不舍地回了一楼的佣人房。
宁苏意立在客厅,半点困意也无,英国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不到晚饭时间。她睃了眼玄关处的几个硕大的行李箱,眼下也不适合收拾东西,搬上搬下扰人清梦。
宁苏意静立片刻,预备上楼洗澡,看会儿书。
刚踏上台阶,手机就响了一声,弹出一条微信:“我到家了。”
是井迟发来的。
宁苏意回了个“知道啦”,提步上楼。
她的卧室在二楼左拐第一间,进去开了灯,乳白色灯光盈满一室。卧室的大体布置与她上次回来并无差别,只床单被罩换了崭新的一套,清爽的浅蓝色,洗涤晾晒过,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宁苏意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澡,躺在床上看书,打算什么时候看累了什么时候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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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迟所住的雍翠乐府距离锦斓苑仅有二十分钟车程,魏思远开得极慢,到家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井迟无意打扰任何人,是以一切行动都蹑手蹑脚,不料进门还是被家中的保姆阿姨逮了个正着。
他家这位阿姨是老太太身边的得力干将,做事麻利、为人敦厚,唯独有一点常常让井迟头疼,那就是嗓门大,奇大无比。
见他湿着半截身子回来,琼姨大惊失色,音量没带收敛:“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怎么身上都淋湿了!赶紧的,去洗个澡,我去给你熬姜汤暖暖身子!”
“不用麻烦……”井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压低声音说,“琼姨,你别吆喝了,奶奶的房间离得不远,吵醒了她老人家多不好。我去洗个澡就成,千万别兴师动众。”
末了,井迟不放心,再三强调:“我不喝姜汤。”
琼姨哪能放任不管,眼见他上楼回房,转身就去厨房开了火,抄起锅子架在炉上,熬了一锅驱寒的姜汤。
井迟洗完澡就被逼着灌了一碗浓郁刺鼻的姜汤,嗓子眼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姜味儿,差点吐出来。
他睡得迟,翌日清晨是被人叫醒的,井老太太听说他昨夜回来了,又是连着好几日没见他,要他陪着吃顿早饭。
井迟不敢不从,起床洗漱过后,捞起手机,准备给宁苏意发条消息,一看时间,搞不好她还在倒时差,便忍耐着没去打扰。
下了楼,饭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首位是井老太太,如今八十多岁,满头华发,颇为讲究地挽了个发髻,除了行动不比以往利索,身子骨还算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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