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跟在身后,见他表情不对,关切地问:“你有哪里不舒服?”
席知恒棱角分明的下颌绷得极紧,不回答保镖的话,面沉如水地加速速度往上走,心底声音默念:茹景、茹景,不要害怕,不会有事,有我在。
……
阿龙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基于多年对危险感知的敏锐程度,第一个冲进屋子里,只不过为时已晚,迎接他的是铺天盖地的浓烟,呛得他半眯起眼睛,匍匐前进,“孙夫人?茹景?”
无人回应,阿龙只好凭借扫过屋内构造的那一眼记忆,找到离着大门最近的房间,随即对分头行动的同事挥手,声音含糊不清地讲:“你到别的房间找找其他人,注意安全。”
须臾,才传回同事的声音。
阿龙松了口气,摸索着进入卧室,半眯起眼睛被浓烈刺鼻的烟雾激得闭上半晌,他用沾了水的毛巾捂好自己,半晌才回过神,喊:“孙夫人?茹景?”
倏地,手肘碰到温度尚存的肌肤,阿龙神情一凝,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将人背起往外冲到屋外,结果就撞见老板抱着茹景在楼梯口等他。
阿龙来不及惊讶老板什么时候到的,怕火灾引起二次爆炸,稳稳托住背上的人,下楼:“老板,快走。”
一行人经过火灾及浓烟的洗礼后皆是灰头土脸,略有些狼狈,衣服上黑一块白一块不说,身体上因受到爆炸的冲击,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到了医院基本歇菜,保镖最后的气力用完,将人送进急诊室后,也昏了过去一同被拉进了住院部。
席知恒来得晚,免了爆炸的伤害,只吸入少量的烟尘入肺,问题倒也不大。醒后便一直守在茹景的病床旁,深邃的眉眼静静凝视她的睡颜。
天知道他冲进屋里找寻到她的那一刻是多么的惊喜,却又在看到她耷拉着脑袋,歪向一边了无生气时,多么的惶恐。如溺水的人无助漂泊,无枝可依,一颗心坠坠下沉,深不见底。
看见她的唇瓣在细微的蠕动,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贴近去听她的话,她细小而微弱地喊:“席知恒……”
如同他现在握紧她的手,压低声音地呢喃:“茹景……”
病床上的茹景似乎有所感应,好看的眉宇间微不可见地皱起,骤然握紧席知恒的手,让他心脏一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
京州六月的烈阳灼烧半月有余,终于迎来属于它的雨天,天际阴得像万年见不到晴,屋檐上的雨水一滴又一滴落在雨布,又坠在水泥地面。
张女士撑着在教室门口同她说话,眼里噙满泪水,她说:“茹景,你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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