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话筒处理过的声音带着电流感,比见面时听到的更磁性,茹景心里一咯噔,已经泼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她实话实说:“是,花港新航你的占比额最大。”
言下之意,能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抚平得毫无痕迹。
安全通道离谈话的房间不远,那群人还在东拉西扯,一个劲儿和秘书提各种要求,吵杂的声音不断钻进耳里,混在茹景的那一番话中,席知恒轻揉胀痛的太阳穴,四平八稳地讲:“她对你本人造成了哪些物质和精神上的伤害,值得我出手?若真有,你会觉得只是简单的压下去?王琳还能坐在高级讲师位置?”
“考虑问题不是靠冲动,”灯光迷离下,他的表情晦暗而冷沉,“还有别的?”
电话那头只剩下挂断后的嘟嘟声,单调枯燥。
房间内的讨价还价还在继续,席知恒双手抄兜,绷紧了下颌走到大班台,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比谈好的高出五个点?”
“人人都像林总这么做生意,没诚心也不讲诚信,不谈也罢。”席知恒抄起大班椅上的西装外套夹在手弯里,大步流星朝外走,临出门前微微站定几秒,口吻冷淡,“明晚过去前,希望林总有完美的解决方案。”
林总:“……”心里苦,他没想提那么高的,谈判时见席知恒态度不咸不淡,就试了试,这倒好,把自己推进了火炕。
卫琬亦步亦趋跟在席知恒身后,深刻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一个字都不敢问,一个字都不想讲。
上回景总监说的黑卡事件,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和席知恒讲,本寻思今天一道出门时,趁他的心情还不错,谈完正事后应该能有机会说出口,谁料客户得寸进尺,加上出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心情指数悬崖式跌落。
卫琬余光瞥了瞥老板,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顿时抿紧嘴巴,拉得严严实实。
车辆发动,汇入来来往往的车道上时,坐在后面的席知恒抬眸对上卫琬不知道第多少次偷看的视线,他没有情绪地问:“想说什么?”
卫琬小心翼翼打量席知恒的脸色,双手稳住方向盘,视线笔直地注意前方路况,“席总,你周末不是找景总监去了吗?”
讲道理,脸色不应该这么臭的,难不成吵架了?
席知恒云淡风轻地扫了卫琬一眼,“开你的车,有空关心这些,是嫌事儿太少了?”
卫琬立刻噤声,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后悔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欲。
席知恒晚上和那客户喝了点酒,打算让卫琬直接送自己回南溪别墅,车走到半路,他又改了地址,前往茹景的住处。
卫琬隐约能猜到些什么,将席知恒放在华业苑门口后一溜烟绝尘而去,还很贴心地发消息,随时待命。
席知恒闲庭漫步,乘电梯上到29楼,刚出电梯就听见附近喋喋不休的碎碎念,他长腿迈步走进去看,茹景的门口蹲着个维修工,地上摆放着工具箱,大大小小的不同类型的防盗锁放得比砖块还整齐,气势足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