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骨碌碌转着,脚下步伐轻移,缓缓靠近他,就像偷听时被发现,他无动于衷地拨开绿叶,凑到她身前,彼此只隔寸许,呼吸交融。
茹景在离着他的脸还有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停下。
熠熠生辉的桃花眼近距离欣赏男人的脸,发现他鼻梁上有颗很浅的小痣,融融灯光下略显孤寡,和他这个人如出一辙。
她靠得这样的近,席知恒的呼吸仍然有条不紊,连与她对上的眼神都没有变化。
她顿感挫败,这男人嘴上说着一套,身体还是很诚实。
撇撇嘴,茹景正要起身,腰上忽然多出一道强悍桎梏,微微用力一压,她就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上压过去,他交叠的双腿顺势放开,两人身体近乎严丝合缝般贴紧。
“你干什么?!”茹景差点惊叫出声,嗓音都变了调,染上嗔怒。
她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想也不想,抬起来就要往他脸上招呼,“放开我,小心我给你脸挠开花。”
“你不是说我对你想法不纯么,”席知恒视线不偏不倚,抬手就扣住她即将落在脸上的巴掌,揽腰的手仍紧紧抱着她,“还把自己往跟前凑。”
他清清淡淡地瞥着茹景,清明的眸光让她紧绷如弓的身体将僵了一瞬,登时懊恼自己的冲动。
现在只想逃脱他的圈禁,离他远远的,太危险了。
茹景脑子里百转千回,蕴酿许久,刚刚想好措辞,打算委屈自己,下一秒,她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推拒到离他一米之外的地方。
席知恒四平八稳的声音紧随其后,他无情嘲讽,“就是欠。”
茹景:“……”
茹景底气不足地反驳,“半斤八两,多不遑让。”
席知恒:“男人不经撩,没事别瞎撩,吃亏的是女人。”
茹景小声逼逼:“还不是以为你是例外,看起来冷冷淡淡,啧,结果一个德行。”
席知恒对她的颇有微词听得一清二楚,平和解释:“我也是男人,不例外。”
茹景彻底不吭声了,默默往离他更远了些,生怕他又做出足以让她定义为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如鹌鹑挪到角落里,顿了好半晌才将变化过快的情绪拨回正轨,话题也回到先前的正事上,“今晚许氏的合约,能不能给个准信?”
席知恒答非所问,拿起自己被揉得皱巴巴的外套,搭在椅背上,“过来坐,衣服穿上。”
茹景不为所动,戒备地盯着他道貌岸然的脸,心底直呼果然是斯文败类。
“如果不想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轻轻一个抬眸,看得茹景心尖儿一颤,“最好穿上。”
茹景:“……”
她丝毫不怀疑席知恒的执行力,立马老实巴交地走过来,动作极快地套上外套,然后坐在沙发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