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窈看着那老妪哭得泪眼模糊、一个劲儿地拍着儿子的肩膀喃喃道:“我儿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还活着,上天垂怜……”
而那垂髫小儿亦是抱着他的腿、哭得口齿都不清楚了:“爹,你回来了……呜呜,虎子好怕,好怕……”
那男子便也红了眼眶,一手将儿子提起抱在怀里;一手拍着老娘的背:“娘,您别哭了,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新上任的大人是个好心的,很快就能安顿好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听了这话,老妪眼中泪意更甚,抹泪的时候却是不经意看到了不远处的楚窈,于是匆忙朝着楚窈走去,还未走近便要行跪拜大礼,口中涕零道:“多谢贵人相救!您真的天上下来救我们的活菩萨。老婆子没什么可以做的,只能在心中日日为您求了老天爷、保佑您安康……”
本来心中默默感叹的楚窈惊了一下,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方建章那狗东西太可恨了!”
再提到时,楚窈仍是觉得他可恨,若不是他修筑堤坝时敛了银钱、以次充好,颍州断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
安抚完这一家人之后,楚窈又四处走了一圈,眼见着各处皆有百姓们抱头痛哭、合家团聚的局面,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和陆泛商定下一步的计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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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作为的时候总觉时光飞逝,八月中旬,颍州初定。
楚窈将书案上文书整理好、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看向窗外。
檐角处风铃在夜风中微动、一轮圆月自树枝间升起,清辉洒遍院落、映出竹枝的影子来。
楚窈仰头看了好一会儿圆如玉盘的月亮,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啊,原来已经快中秋了啊,难怪她看着这月亮,觉得它又大又圆。
大概已经快八点钟了?楚窈看着头顶月亮的高度,微微蹙起眉来——陆泛还没回来。
今日一大早陆泛便带人去了溪丰镇中,那里虽名为镇、却是临近临颍府的,不该到了此时仍未回来。
楚窈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虽说这半个多月来,陆泛软硬齐下、恩威并施,将一众官员们收拾得服服帖帖,充分展示了他卓越的政治才能——但也不排除有些人是面上乖顺、背地里还是贼心不死、想偷偷下狠手。
战场上还有装死试图偷袭的,更别提这些官场老滑头们。
这般一想,楚窈再也坐不住了,匆忙掀帘出去、想问一问简和茂。没想到却与从正门小跑进来的虎子撞了个正着。
“哎呦。”虎子跑得急,没料到会刚好撞着人,捂着脑袋往后退了两步。
楚窈下意识抬手接住他、好卸去他后退的力道来,揉着他磕着的脑袋问道:“虎子,有什么事找我吗?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反而跑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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