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朝被他动作惊了一下,心中颇觉委屈——可不就发了点水吗?那弥南江离京城这么远,再怎么淹、也淹不到皇宫里啊?死了那些百姓,其他地方还有那么多百姓,再多生点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大事?!倒是他姑父还在颍州,为自家人安危着想,应当将他调回京城才是。
可眼见着后元帝生怒,他只得低下头乖乖认错,抚着后元帝脊背为他顺着气:“父皇别气,是儿子错了,您注意身子。颍州的事,我们派个人去,早点处理了就好,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派个人去,那自然是要派个人去的。”到底是这个儿子贴心,后元帝被他乖乖认错的态度渐渐抚平了怒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按着太阳穴道,“只是这个人选,须得仔细斟酌一番。”
他掀起眼皮看了顾行朝一眼,冷哼一声:“若是派了老大老五他们几个底下的人过去,你得被扒一层皮下来!”
顾行朝嘿嘿地笑,讨巧地作了个揖:“还得劳父皇多费心。”
后元帝看着他模样,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但凡你能多点本事——不管是文韬还是武略之上,我早就将这太子之位传给你了。只是你看看你,若我直接给了你太子之位,那不就是个活靶子吗?如今啊……还得给你铺路。”
“这件事……那个陆泛是你手下的吧?先前差事办得很利落。”后元帝沉吟片刻,“我观他为人聪慧敏锐、进退有度,是个得用的。这次……便让他去办这桩事吧。”
“多谢父皇!”顾行朝闻言大喜,行礼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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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任命陆泛为颍州巡使的旨意便传达了下来。
圣旨一出,朝歌原本平静如夏日沉闷湖面的局势便为之波动起来,局中人都已了然——后元帝是铁了心要保下三皇子。
有人暗喜便有人愤慨,原本隐于水面之下的暗潮涌动、带出些到台面上来——大皇子与五皇子联名请后元帝三思,提到前朝巡使避亲制度。
后元帝看后大怒,直斥二人倒行逆施、拥护前朝遗制,并令二人禁足、于府中思过。
这股暗潮看起来暂时被压了下去——可事实如何,却是未可知。
楚窈接到消息时,搁下了正在画受力分析图的毛笔,转了转手腕笑道:“这不是巧了吗?”
她这段时间正在用着系统提供的学习资料研究着古代的堤坝结构,试图进行一些改进。
月前,琢琇书院便已歇了假,楚窈在最终的结业考试中成绩合了格、便从书院中光荣结业,完成了几年的学习生涯。
只是虽说从书院中毕了业,她总觉得这个年纪还应该是好好学习的时候,便在系统这里开了小灶、捡了几门有实用性的接着学下去。
收到颍州江水泛滥的消息时,楚窈便决定亲自去颍州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如今既然是陆泛领了差事,那便更好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颍州,有什么主意说着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