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泛放开她,鼻尖有些亲昵地同她蹭了蹭,低声笑了起来:“没有嘲笑,只是很开心。”
楚窈倚在他臂弯大口呼吸着,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又开心了?不觉得挂出去太丢面子吗?”
“怎么会?”陆泛的手指描过她眉眼,唇边笑意明丽更甚于周遭初绽荷花,“你愿意为我去接触一些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这本身就是难得的心意。”
“我很幸运,能得你这样喜欢。”他低下头,轻而认真地说。
楚窈……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论说起情话来,陆泛的言辞比他的脸更让人难以抵抗。
“咳……”楚窈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虽然丑了点,但还是希望你能随身带着——这不仅是我的心意问题,还因为里面装了一个平安符。”
正是将钱光门驱逐出世界时掉落的那枚平安符——能根据爱意加强防御值的那个。楚窈曾经因为它羞耻的物品介绍觉得烫手,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将它装了起来,打算寻机会送给陆泛。
“平安符?”陆泛轻声念出这三个字来,面上笑意更深,“倒是让我想起来在陇州初见的时候。”
“夜色褪去,曙光渐升,你站的地方升起曦光来。”
*
随着夏日热度的不断升高,朝堂中的局势便也如这盛夏一般躁动起来。
这点躁动如同瓜果中不断滋生的虫蝇、遮掩在一层触之即破的脆弱保鲜膜之下——后元帝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前一日还只是宣御医入宫、诊出来是贪凉受寒,开几张方子调养一下的毛病。不料当晚后元帝便发起了高热,宫中太监宫婢忙前忙后跑了半晌、这温度却无论如何都降不下去,甚至惊动了后宫中长年礼佛、不问俗世的太后。
太后亲自赶到后元帝身旁,连夜宣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甚至连今晚不当值、在自家府中休息的也被宫里来的人匆忙薅起、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妥当便被夹在马腹上带到了宫中。
皇帝寝殿中一片静寂、连呼吸声也低不可闻,仿佛拢了一层沉冷的凝云。太医院几位平日里颇受重用的太医对视几眼,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这厢的太医们还没拟出个章程来,另一端几位成年皇子府上便已接到了消息,各自府中立刻亮起了灯来,心腹幕僚齐聚一团、商量起了属于他们的章程来。
第二日午时,后元帝仍是未醒。
京中官僚间开始有人暗中走动,隐秘的交易在心照不宣的消息往来中达成;军中隐约有了人事变动,几个军营间剑弩拔张的氛围一触即发;几位皇子借着探望父皇的幌子一个个朝着宫中奔去、在彼此对视里无声对峙。
所有人都在盯着来自明乾宫的消息——这场源于京城的混乱,起或不起,只看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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