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重新把红薯拿起来,慢条斯理地啃着,热气丝丝缕缕地蒸腾上来,熏湿了折春的眼睛。
和卫司雪这样打情骂俏,折春觉得他像是身在梦境之中,根本就没有实感。
折春每时每刻都在忐忑,昨天晚上卫司雪睡得不错,但折春彻夜未眠。
天还没亮,他就急着离开,并不是他急着离开卫司雪。
而是他怕卫司雪非要拉着他去饭堂吃饭,如果碰到了卫司赫,卫司赫会对他产生恶感。
毕竟让一个男倌登堂入室,像卫司雪这样的身份,属实过于荒谬。
折春像一个抱着价值连城的宝物,行走在黑夜当中的贼。
他偷了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死也不想放开,他怕天一亮,就会有人把他怀中的宝物抢走。
卫司雪无法理解他这种情绪,折春也并不需要卫司雪和他一样忐忑不安。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眼中的泪意压下去。
然后侧头看向了卫司雪,水雾未散的一双眼,此刻似溪流奔流在美丽的青苔之上。
“我不能恃宠生骄吗?我的‘老爷’。”
卫司雪被折春眼里晃动的情感和雾气给弄得再度被噎住。
“咳咳……”卫司雪咳了两声,攥起拳头狠狠敲着自己的心口。
折春连忙又递给卫司雪一杯水,卫司雪喝了好几大口,这才把噎在喉咙的红薯咽下去。
“我不吃了什么破玩意儿!”卫司雪把红薯扔在火盆旁边的架子上。
伸手指着折春,“勾引我,是吧?”
折春缓缓垂下视线,继续慢慢吞吞地啃红薯。
只是他嫣红的嘴唇,下垂的纤长睫毛,连他的侧脸,还有他朝着火盆微微倾身的姿势,都在无声地表达着一种引人打破他若无其事姿态的勾引。
折春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他善于展示自己,知道什么样的姿态,会让人忍不住上手。
果然卫司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痒得受不了。
她从火盆边上起身,走到折春的身边,一手捏着折春的后脖子,一手托着折春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
“折春仰着头看卫司雪,睫毛颤得很快,喉结非常缓慢的,在卫司雪的掌心之下滚动了一下,卫司雪瞬间就痒到了心里……”。
“你……”卫司雪被烫了一样把手抬起来,看到折春突出的喉结,又忍不住把手按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你怎么这样?”卫司雪说完之后,就克制不住自己垂下头,亲吻在折春的眼睛上。
她从前不看折春的眼睛,甚至不看折春的上半张脸,只看他的下巴和嘴角,看他跟戎问枫有些相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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