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什么啊,”谈韵之果然不假思索道,“就随口一说,别往心里去。”
徐方亭:“……”
“就一口铁锅而已,”他辩解道,“挑戒指或者花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它们很适合你。”
“什么叫‘适合你炒土豆丝’,”徐方亭恨不得开灯,黑暗中的吵架像自言自语,“你就是把我当你家保姆,我看到皮搋子说适合你,你开心吗?”
“哪有那么严重,”谈韵之一副理所当然道,“就是觉得要是哪天你要露两手,那口锅可以锦上添花。”
徐方亭转过身面对他,依然无法读取他的表情,只能在想象中补全吵架的气势。
她如果当真开灯对峙,恐怕谈韵之不但说她敏感,还得骂大题小做。
“那我现在告诉你,”她义正辞严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做菜,不喜欢进厨房,不喜欢做家务;从小到大我已经做腻了,做烦了,在这些琐事上浪费一分钟就等于流掉一滴血,就算有工资也不行,你明白吗?”
徐方亭心里更想说:她不应该就这点价值。
“不做就不做,没人逼着你做,好吗?”谈韵之抱紧她,轻拍她后背,像小时候徐燕萍哄睡,“你看从你决定要复读那会起,我让你做过几顿菜了?就算寒假在美国,阿姨不是天天上门,我也没让你拿过锅铲。别想太严重,嗯?你就当一句玩笑话好了。”
徐方亭感觉谈韵之并不是真的理解。
她认真道:“这一点也不好笑。”
“嗯,不好笑,”谈韵之听着像无奈地憋住笑,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你不拿铁锅,我不拿皮搋子,下次不说了。”
徐方亭忽然觉得徐燕萍说得没错,谈韵之人品不差,条件出众,这样的人看上她,一定有深刻理由。
谈嘉秧就是那个理由。
她在寒假已经问过一次,不想老调重弹,保证没有任何作用,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来一次“适合论”。
以前她可能只是不愿意面对他的潜意识。
她心头飘了鹅毛大雪,茫茫然一片,看不清来路和去处。她们才刚开始面对面谈恋爱,就这样心生隔阂,还不如异地时表面亲密。
谈韵之忽然打破安静:“怎么不说话了?”
她随口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没睡去。
谈韵之接着说:“我有时候的确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但有事好好沟通,别闷在心里。尤其明年我们大概率要异地,好吗?”
徐方亭想了想,试图用沟通而不是发泄的口吻:“我每次反驳就说明真的对我有影响,你不在乎的,或许我很在意。”
“以后我注意,”他立刻顺台阶下来,道,“徐老师,生气会失眠,失眠会长熊猫眼。”
徐方亭明天还是暑假,并不太在意有多像国宝。
但谈韵之不一样,明天还得上班,也许这也是他想早点停火的原因。
以后吵架估计得堆积到周末。
谈韵之把沉默读成许可,动情地吻她,从头到尾想锁紧她。
徐方亭不得不轻推,暗叹一声,提醒道:“来着东西呢。”
如果没有阻碍,估计她们会“一炮泯恩仇”,就像服下一剂治标不治本的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