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之前,她得先给谈嘉秧找一个新阿姨,尤其暑假逼近,他没有上学任务,闲在家时间更多,即便她和谈礼同轮流陪玩也够呛。
徐方亭断断续续面了三个阿姨,各有千秋,但均跟她气场不合。
谈礼同觉得哪个都比自己能干,挑不出毛病,都行都好都不错,面了等于没面。他倒没再说她吹毛求疵,谈嘉秧走丢一事还是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她实在没辙,只能致电徐燕萍。
“妈,你去新工地了没?”
“没呢,”徐燕萍难掩忧愁,“雨季打不了地基,新工地得国庆后才开工,准备过几天回仙姬坡。”
徐方亭不愁生活费后,似乎对失业迟钝了,一时半会察觉不出徐燕萍的焦切:“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几天——”
“干什么,”徐燕萍警惕道,“想让我给你带小孩啊?秧秧虽然挺可爱,又不是你的孩子。我在家带你哥那么多年,再让我带那不烦死哟。”
“不是,妈,我只希望你有空的话,过来帮我把关一下新阿姨,”她拿出求人的耐心,“最近面了几个都不合适,有些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我要求太高,还是阿姨真的不行。”
“你‘老公’没帮你挑?”
“他回去了呀!”
“噢,”徐燕萍似乎挺愉快,“又把你们扔国内了?”
“妈——!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帮帮我吧。”
徐方亭走投无路,难得示弱。
如果对自己母亲也无法示弱,那世上恐怕再没有更安全的寓所。
“行吧,”徐燕萍勉为其难应道,“看人你没我在行,我帮你找到合适的保姆就走。”
徐方亭打电话时躺床上,仍不住乌龟晒壳般转了一圈。
“萍姐,”她喜道,“还是你最好了!”
徐燕萍笑骂道:“马屁精!——哎,亭啊,你平常是跟那老嘢一起住吧?”
徐方亭读懂了她的担忧,立刻道:“白天在他那边,晚上回我这边住,妈,晚上我可以带你逛街啦,你来了两次都没机会。”
次日徐燕萍辞了工友,又自个儿拎着水桶和行李箱过来,徐方亭出考场准备去接她,她开心地宣布已经到了,不用麻烦她再跑一趟。
徐燕萍花了小半月敲定一个新阿姨,姓蔡,也是外地打工者,老公是个木讷的电工,老家有两个上初中的留守女儿,学习都不错,夫妻俩在为女儿们的大学费用努力。
徐方亭问她为什么满意。
“能跟我聊得来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徐燕萍在沙发上自在地岔开双腿,拍着膝盖说:“等你生了女儿就知道啦,生女儿的跟生女儿的才有共同话题。”
徐方亭踩着沙发边缘,下巴垫膝盖看跟她电视,咕哝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徐燕萍叹气道:“你哥算什么儿子,就是一个傻子。”
久病床前无孝子,徐方亭不难理解她的心情,但还是转移话题:“我才不会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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