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杭说:“没有吗?”
她听不出是单纯反问还是嘲讽,愣了一下:“有过?”
“不清楚,”王一杭改口道,“我们宿舍都以为他跟高中那个谈过,因为异地才分了。”
徐方亭的胸腔像关着一直疯兔子,咚咚咚乱蹦,比刚才面对歹人还要疯狂。她一直记着那个女生,来过颐光春城一次,谈韵之似乎介绍过名字,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噢……”她的声音生硬而虚浮,“他跟我说没谈过。”
“可能真没谈过吧,”王一杭无所谓地说,“那个女生对他很热情,每次放假从北京回来都来找他吃饭,谈韵之差不多次次把罗树戎和我都捎上。”
她很了解跟谈嘉秧在一起时的谈韵之,却鲜少能接触到他的其他面,总是等着他来找她、开启新话题、把控话题的深度。她对他的感情世界一无所知,连同他的过往,他的童年。她同样没跟他倾诉过自己,她们像隔开在两个世界,经济条件便是那道厚厚的壁垒。
她斟酌道:“他有时呈现出来一种低于年龄的单纯,令人挺不可思议。”
王一杭抬眼冷不防盯着她:“你相信吗?”
他接触过另一面的谈韵之,说出的话客观居多,并无恶意,却给她展示了不曾见过的冰山一角。
她对他的信任,不能说一点也没有动摇。
徐方亭保守地说:“有时可以信。”
王一杭低声反刍她这五个字,自顾自一笑。
说曹操曹操到,本该躺平闭眼的人,突然见缝插针发来一条消息。
TYZ:「想回沁南吗,我随时去接你。」
出了这档子的事,徐方亭巴不得趁着初一人少,一张高铁票“包车厢”回沁南。
亭:「不用啦,在家陪几天我妈。」
王一杭问了洗手间在哪里,以前他只在外面等人,还没进来过。
徐方亭给他指了方向,然后趁机刷一会朋友圈。她的那条状态没有新的赞评,大家大概都睡下了。
不——
还有一个人没睡。
徐方亭便回复一条:「喝点热奶。」
谈嘉秧就习惯睡前一杯奶,睡眠基本不愁人,标准的天使般的睡眠质量。
「喝不上。」
TYZ把回复发在私人聊天框。
她才想起他在酒店,半夜叫人温奶可能有些麻烦。
往上翻了翻,她把前头他发来那张摸头表情包发回给他。
不一瞬,她又恍然,在酒店半夜叫奶怎么会麻烦,她应该代入不缺钱的客人身份,而不是苦哈哈的服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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